听到好友的打趣，江梦然脸颊泛红，她还是有点适应不了自己老牛吃嫩草的行为。
顾司淮正色道：“我还没追到，姐姐没同意我的表白。”
“啊是是是，那你们继续去培养感情哈。”
江梦然扶额，牵着顾司淮往画室里走去。
顾司淮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着的手，嘴角微微上扬。
关上画室的门，江梦然抬眸看着顾司淮：“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顾司淮喉结滚动，眼神逐渐深邃：“姐姐，是想听我说些什么？”
江梦然叹了口气：“你瞒着我的所有，比如，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怎么认识的？”
“别想着骗我，瑶瑶已经和我说了。”
顾司淮下意识避开视线，顾左右而言他。
江梦然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老实交代，我不生气。”
“好吧，你跟我来。”
顾司淮将她带着走到一扇门前，是画室里的储物室。
推门进去，屋内全是被白布遮盖的画。
顾司淮走上前掀开白布：“这是我这十几年来为你画的。”
这里的每一幅画，上面画的都是江梦然。
刚开始的画笔触稚嫩，是江梦然的小时候，笑容明艳动人。
后来画技逐渐成熟，江梦然也跟着慢慢长大，但却没了五官，只有鼻尖那颗痣引人注目。
江梦然怔楞在原地，她从未设想过，原来在世界的角落，还有人会如此默默无闻地想了她大半辈子。
顾司淮抚着画上的人，神情带着些许眷恋：“姐姐，你记得吗？其实你的名字是我取的。”
第二十七章
江梦然唇齿微张，眼里满是惊讶。
顾司淮抿唇，笑容里藏着狡黠：“姐姐，你是不是很好奇？”
他牵着江梦然坐下，理了会思路，缓缓讲述起来。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福利院。那时，你出了车祸头部受创，经常忘东忘西。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你总是无忧无虑的。”
“我是顾氏的私生子，被寄养在这福利院。但我的性格不讨喜，总是被欺负。一次被围殴，是你救了我。”
“我想，明明你也很瘦弱，但你很勇敢，我也想变成你那样。”
“你说你比我大，可以保护我，所以我要叫你姐姐。你没有记忆，但你却记得每天来看我，只不过每天都要问一遍我叫什么。”
“那时我就在想，你是上天给予我的礼物，就像一张白纸愿意为我圈出一片天地。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我说你是我的梦然之人，你说很好听，以后你就叫梦然了。”
“但后来，因为顾氏生不出儿子，他想把我带回去。走之前，你说你会等我回来。但你很快也被领养走了，那时的我还很小，没有能力去打听你的消息。”
顾司淮说了很多很多。
放到现在看，不过是一些小事。但在孤立无援的幼时，两人互相依偎的感情就显得格外珍贵。
江梦然感觉心里闷闷的，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想要破土而出。
顾司淮握着江梦然的手放在脸侧，在她掌心处蹭了蹭，像只渴望关怀的小狗，付出全身心的依赖。
“再听到你的消息，是从瑶瑶口中得知的。”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你是陆氏的千金，但你这些年受了不少苦，以前的记忆也全都忘了。”
“知道你要回来，我特意准备了很多礼物。我很想和你亲近，但我又怕刺激到你。”
顾司淮垂眸，神情萎靡：“姐姐，我好不容易再见到你，别不要我。”
江梦然沉默，她看出顾司淮没有撒谎，但也隐藏了些什么。
随即她摇了摇头，将之前的顾虑甩出脑子。
经过那不见光的四年后，江梦然不吝于用恶意揣度他人。
这人接近我有什么目的？那人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但江梦然不得不承认，顾司淮满心满眼都是她。
顾司淮和霍司岐不一样。
在霍司岐身边的日子，江梦然常常失落惶恐。她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只能依赖霍司岐的宠爱而活。如果某一天霍司岐腻了，她就成了无处可归的弃子。
但顾司淮在身边的时候却不一样，他能付出足够的情绪价值让江梦然放松、开心。
江梦然在外面撞得遍体鳞伤，只稍一回头便能安心地栖息在顾司淮的庇佑下。
他无限制地包容着江梦然，而他所能给予的安全感也正是她所需要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试试呢？
这世界、这生活仍然值得爱与被爱。
思虑良久，江梦然摸了摸顾司淮的脸：“你想和我一起去看奶奶吗？”
顾司淮迟缓地眨了眨眼，很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乐意至极。”
这三年，江梦然虽然没有回来过，但仍旧会关注奶奶的身体状况。
所幸，在大笔钱财的堆积下，奶奶比以前健康不少。
只是由于年岁渐长，她又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
江梦然站在门口时，身体不自觉紧绷了些。
顾司淮一手提着礼盒，一手捏了捏江梦然的虎口：“没事的，我在。”
江梦然长吁一口气，推门而入：“奶奶，我来了。”
房内，奶奶本是躺平的姿势，听到声音后迅速坐了起来：“我乖孙来了？”
闻言江梦然眼眶倏地红了，她看见奶奶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吊坠。
里面镶嵌着的正是她的照片。
奶奶拿着照片和江梦然对比了许久，向她招了招手：“乖孙，走近点让我看看。”
江梦然坐到她身边，伸手虚虚环住她的腰：“奶奶，最近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每天都能看会电视晒会太阳，舒服得嘞。”
听到奶奶一本正经地搞怪，江梦然笑着抹了抹眼角：“那就好。”
奶奶抚着江梦然的头顶，两人聊了些家常，她终于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顾司淮：“这是？”
顾司淮早早将礼盒放在桌上，一副等待发落的可怜模样。
见自己终于引起注意，连忙问好：“奶奶好。”
那拘谨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是个叱咤商场的准总裁。
江梦然刚想介绍，奶奶就指着他道：“你是司岐吧？”
话音落地，房间陷入诡异的沉默。
顾司淮撇嘴望向江梦然，眼里隐隐有泪光闪动。
感到一阵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不是的奶奶，他叫顾司淮。”
“他是我的男朋友。”
听到这话，奶奶细细观察了顾司淮一番，坚定地摇摇头：“不，你得和司岐在一起。”
江梦然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奶奶，你说什么？”
奶奶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顾司淮垂下眸子掩住内心失落，突然接话：“奶奶，她开玩笑的，我是她的朋友。”
“朋友？朋友好啊，这孩子还挺俊的。”
奶奶笑呵呵着，江梦然的心情却前所未有地沉重。
又聊了会天后，医生来查房，叫家属出去。
江梦然站起身笑道：“奶奶，回头我再来看你。”
说完，她拉着顾司淮离开了病房。
顾司淮沉默了一路，撇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梦然停下脚步，双手捧住他的脸：“你在想什么？叫你都不理我。”
抬手覆在她的手上，顾司淮难得露出脆弱的神情：“姐姐，我是什么很差劲的人吗？”
他蹙眉不满道：“霍司岐哪里好了？他一点都配不上你。”
“我再差也比你好点。”
熟悉冷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内含深意的话僵住了江梦然的身子。
顾司淮伸手环住江梦然，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像只炸毛的小猫。
江梦然费劲地转过身：“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霍司岐穿着一身白色休闲服，手里捧着一束花。
他神色平常：“我来看奶奶。”
第二十九章
江梦然感到一阵不可思议，随即是压抑不住的愤怒：“那是我的奶奶，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又在她面前胡编乱造了些什么？”
面对江梦然的质问，霍司岐心情十分复杂。
他该是伤心的，但他又暗暗庆幸自己和她还有话题，还有顾司淮插足不了的紧密联系。
霍司岐垂眸，捏紧花束：“你不在的这三年，是我常常来看奶奶。”
“她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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