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燕芊缠上了燕逸川在问东问西。
“兄长，我和长姐一般叫你哥哥可好？”
也没等燕逸川答复，她就自顾自叫上了。
“哥哥，芊芊好生愚钝，连螃蟹都不会吃，你能教我拆蟹吗？”
“哥哥，你喜欢吃什么点心？我母亲手艺可好了，你有时间来尝一尝吗？”
“哥哥，长姐平日里便作风蛮横，难伺tຊ候得很，她可有为难于你？”
“长姐要是为难你，哥哥只管来找芊芊，芊芊替你找长姐讨公道！”
……
也不知她哪来的这一箩筐的问题。
燕芊的长相更多的随了恭王爷，不似曾氏那种弱柳扶风惹人怜爱的清丽，反倒有些富贵娇蛮之态。
如今她年岁尚小，若不论过往恩怨纠葛，这般小女孩的娇嗔痴缠确有几分可爱。
只是待听得燕芊说了几句就要诋毁自己一句，顾疏婉宁暗地里撇了撇嘴。
挑拨离间藏都不藏一下，燕芊当真是被曾氏和恭王爷宠坏了，使坏都能这般直白明目张胆。
也亏得她没学到曾氏那般的城府心计。
再看燕逸川长相因和恭王爷的相似，与燕芊待在一块儿更有几分像亲生兄妹。
尽管明知燕逸川不会因此动摇，顾疏婉宁心底还是升上一股所属之物当真要被抢走的不悦。
眼珠子转了一转，顾疏婉宁计上心来。
她先示意林梦瑶莫要激动的找上曾氏理论。
然后亲自给恭王爷斟了一杯酒，端酒上前，给燕逸川解围。
到了座前，她先摘下了头上的珠花，轻手轻脚给燕芊别上，吓得燕芊都一时呆立住。
顾疏婉宁没管燕芊，只冲曾氏道：“姨娘见我头上珠花别致，怎的不直接来问我？可是与穆宁见外不成？又或者把我当成了那般小气的人？”
“不过一个小玩意儿罢了，我那儿多的是。芊芊要是喜欢，送给她又何妨？”
做这动作，说这些话，顾疏婉宁面上都是笑盈盈的，好似当真是个慷慨大方的长姐作派。
起码恭王爷当了真，见顾疏婉宁这般懂事识大体，他本来因为曾氏上眼药沉下去的面色稍霁。
顾疏婉宁趁势追击，双手将白瓷酒杯举到恭王爷面前，软下音调绵绵道：“父王且饶过哥哥吧，我们女儿家的琐事，哪里就闹得让父王中秋夜连美酒都顾不上品尝了？”
不着痕迹踩了脚曾氏和燕芊拿上不得台面的小事搅扰恭王爷雅兴，把眼药上了回去。
顾疏婉宁继续劝酒：“父王，明月当空，莫负酒香，这可是哥哥特意为您寻来的陈年老酒。”
恭王爷接过酒饮下，略微颔首：“还是宁儿懂事体贴。”
顾疏婉宁又道：“父王还不知道吧，就因为您上回随口提了一嘴，哥哥为了找这酒，不知托了多少人。”
“连皇叔那儿，哥哥都托我求了过去。说来我这珠花，还是我用这件事向哥哥讨要的酬劳。”
提及谢纵清这个摄者王，恭王爷也是一惊。
他没想到，燕逸川能为了他的随口一言如此大费周章，心里不禁又向他倾斜了几分。
一时也就忘了燕逸川刻意疏远曾氏和燕芊母女这等小事。
这叫曾氏如何能善罢甘休？
她伸手推了推燕芊。
燕芊也立马会意，又上前抓住恭王爷的手臂摇了摇，撒娇道：
“父王，长姐如今常常外出，便是去摄政王府上吗？能不能让哥哥和长姐也带芊芊去长长见识？”
第31章
提及谢纵清，本来只是顾疏婉宁帮燕逸川增加筹码的托词。
虽然寻酒一事确实有谢纵清的手笔，但这并不是燕逸川托了顾疏婉宁，顾疏婉宁又找谢纵清求来的。
反而是谢纵清听说顾疏婉宁在为中秋家宴犯愁，主动提出了帮忙。
自初见以来，谢纵清的态度殷勤得让顾疏婉宁觉得分外诡异。
前世刚结识不久时，若不是顾疏婉宁当时年幼无知，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惧谢纵清的威压冷脸，屡次三番主动黏上去。
不出一个月，谢纵清就能将顾疏婉宁何许人也全都抛出脑后。
便是从前两人关系最亲密那段时间，谢纵清也不曾这般周到细致地关照她。
她不只一次试探谢纵清是否拥有前世记忆，可每次都得不到她预想中的答案。
渐渐的，顾疏婉宁也把前世今生的谢纵清当成了两个人来看待。
如今的谢纵清，只是她心中一个“过分心热”的“好心长辈”。
可让她主动找上谢纵清，她还是十分抗拒。
现下听了燕芊的话，顾疏婉宁一时几乎不能控制住面色，险些面露狰狞去捂住燕芊的嘴。
幸好她尚存一丝理智。
见恭王爷酒后微醺，不过脑子就想答应燕芊的请求。
不等恭王爷开口，她抢先接过话茬：“皇叔府上规矩森严，只怕芊芊会不自在。且近来皇叔为政务烦忧，若惹了他的不快，只怕恭王府……”
她故意欲言又止，隐晦暗示了恭王爷谢纵清本人不好伺候的脾性，然后她又转过话题。
“芊芊想是被姨娘成日拘在府上，待得有些烦闷了。若要出门玩，京城好玩儿的地方那么多，何必非得上摄政王府？”
见燕芊张嘴欲辩，恐怕她要在去摄政王府这件事上不依不饶，顾疏婉宁又暗自咬牙应承：“等过几日，京中有什么热闹的节日，哥哥和我再带芊芊去游玩一番如何？”
她还强调：“有哥哥作陪，想来姨娘也该是放心芊芊的安全。”
曾氏闻言，果然心满意足点头：“如此也好。”
此事便这般定下了。
……
顾疏婉宁用的是拖字诀。
她想，当场答应是一回事，事后变数诸多，谁还管这等随口闲谈的许诺能不能兑付？
只是曾氏费劲心机要接近燕逸川，事后当然也是不依不饶，找顾疏婉宁和燕逸川又提了好几次。
顾疏婉宁当然是成心要敷衍曾氏和燕芊。
每逢她俩前来，她总有让人挑不出理的借口推脱。
比如“钦天监提醒近日京中天气不好，老天爷刮风下雨全看心情，姨娘也不想芊芊出去玩，然后带着一身伤寒回来，成天喝那些苦兮兮的药汤吧？”
比如“姨娘来得不巧，前日京中来了个江南来的大儒访学，哥哥忙于和老先生讨教学业，实在抽不出闲暇。若是父王知晓我等因为这等玩乐之事耽误哥哥学习，定然要数落我们一场。”
又比如“姨娘怎的这都不知道？京兆尹才贴了告示，说京中有贼子作乱，严令不得集会。这时日里出门，危险不说，也无甚好玩儿的，岂不是让芊芊白跑一趟？”
于是这一拖，便拖到了来年的上元灯会。
顾疏婉宁也没想到燕芊这回如此执着不懈。
趁着新春新禧，燕芊许下新年愿望，又央了恭王爷允她出门玩。
无奈，顾疏婉宁便只能和燕逸川一同，带着燕芊出了门。
只是该来的躲不过。
顾疏婉宁当时因为不想主动靠近谢纵清，才许下这个让她有些咬牙切齿的承诺。
可上元灯会上，她还是遇上了谢纵清。
还有跟在谢纵清身边，寸步不离的云琬。
第32章
京城是天子脚下，自古以来最是繁华迷人眼。
上元节又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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