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沉重的让人无法呼吸。
何安重重叹出一口气。
黎由跟他并肩坐着,静默无声。
父母家庭是一个人成长的天地,这些生活本就四面漏风的小孩,一旦遇到不正道的人,是回不了头的。如果尝了其中的甜头,当然也会想要远离旧日的苦楚。
先是他人犯的错,后是他人选的路,即便结了苦果亦是他人的人生,可这样的枷锁,何安背了这么多年。
她抢过他嘴里的烟猛吸一口。
“这次回去,就别放过他。”
125
北方的冬天冷得让人睁不开眼,路上跟人面对面说话只能看见对方呼出的白气。
何安从机场出来后去见了几个人,一直到晚上才往家赶。
算下来,刘力已经被带走整整两天了。
他没直接去全老板的别墅,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现在去就是自投罗网。
电话打过去,那边的人果然是专门在等他。
“喂。”
“叫你们老板听电话。”
“老板在忙。”
刘力痛苦的怒吼声从电话里传出,何安紧着眉。
“他要是想明天还能在日头下走动,就别让我说第二遍。”
听筒像是被捂住,后又放开,周围声音都清亮了。
全老板接过电话。
“大名鼎鼎的安哥,竟然也会屈尊跟我的人混在一起。”
又是刘力沉闷的一记哀嚎声,何安不慌不忙,不说废话。
“明天中午,我要见到刘力平平安安的到我面前。”
“凭的什么?”
“不同意也行,您可要想好了。”
全老板哼笑一声。
“别忘了,你是我教出来的,你能有多大本事我不清楚?”
何安同样冷笑着。
“是啊,我是全老板手底下长起来的,有些事情自然学得有模有样。”
何安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全老板把手机放到一边,看着跪在地下室中央的刘力。
“阿力。”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叫他,“说说吧,跟何安都下了哪些功夫?”
刘力手被绑至身后,听到这话后吐了一口血沫。
“全老板这两天翻来覆去地问这一句话,也该问烦了吧。”
“只要你把事情交代了,这事情就和你无关,以后你照样还是刘总。”
“刘总?”刘力狞笑一声,“我可真稀罕这个。”
旁边有人举起棍子,全老板挥挥手。
“我比你更了解何安,他能跟你合作,也能把你当弃子,我的现在就是你的未来。”
“全老板真是一点都没看清自己的问题啊,跟我爸一样。”
“你爸的事跟我没有关系,你不去恨黎由,倒是来跟我作对?”
“送他进去的是黎由,让他再也开不了口的,是谁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刘力阴狠的眼神让全老板变了脸色,当初刘志雄手里有太多东西,黎由下手又太快,他都没来得及找好后路。
以绝后患,死人是最让人放心的。
“你都知道了。”
“甚于细枝末节。”
“你做了这么久,从小东家做到现在,该知道我对你有愧,才会把这么多线都交给你。如果你不跟何安勾结,日后我的就是你的,怎么算,我都是比你父亲对你下的苦心多,我扪心自问,这些年也足够补偿了。”
刘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全老板事后补偿这手段还真是一如既往,也难怪,安哥会这么不顾情面。”
他费力从地上爬起。
全老板依旧站在那,像小时候去家里接他时的样子。
“你,何安,都是捂不热的白眼狼。”
他磕掉烟灰,也不想再浪费口舌。
“如果你那个安哥真这么值得你信任,他怎么现在还安安稳稳坐在家里?阿力,你看人不准。”
刘力闭上眼,不再回答。
地下室重新归于黑暗。
他重重跌在地上,摸索着找到一面墙贴紧。
两天两夜,还能撑。
全老板故意让他听到安排人跟何安和黎由的消息,是他莽撞,没想到会用这件事试探他。
不管落得什么结果,他都认了。
还好走之前跟那个蠢女人交代的是去会所,只要在自己地盘,有自己的人在,想来她也出不了什么事。
刘力咽下涌上来的腥甜,喉咙里像放了把刀子。
他昏昏沉沉闭上眼,凭着记忆里的红裙勉强吊起精神。
冻雨在小城外筑起钢铁般的外壳,街上像是鬼魅临城,一个人都没有。
安鑫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滑,她在屋子里呆不住。
何安火速赶回来,又连夜跟人准备着什么,种种迹象都表明,刘力出事了。
她想来想去,只能半夜去会所等消息。
可没见到刘力身边的那个死人脸,连楼下都空空的。
等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大门外已经被人围住。
二楼有人下来,死人脸鼻青脸肿的被扔在她脚下。
“报名字。”
安鑫死死抓着柜台上的铜壶。
“你们是干什么的。”
“有人交代了,凡是来刘总会所的,都带走。”
死人脸趴在地上给她使眼色,准备奋起为她争取逃跑的时间。
安鑫扔掉手里的东西,没有惊慌,没有抗拒。
“我跟你们走,把会所的人放了。”
直觉告诉她只有这样才能见到刘力人,只要见了面,说不准会有机会。
那人推着她的肩膀出了门,雨打在脸上生疼。
死人脸怒吼一声扑过来,盲目的扯过她身旁的人挥了几拳,又被几人按住。
“别动手!”安鑫挡在他面前,盯住那些人,“浪费太多时间你们也不好交差不是?”
带头的人在死人脸身上唾了口吐沫,推她走的力道更加凶狠。
车子到了全老板别墅外,安鑫被压在墙上搜身。
那几人手脚不干净,在她胸口胡乱摸了几把,表情意犹未尽。
“走吧。”
房子里灯火通明,全老板端坐在沙发中间。
安鑫忍住内心的恐惧,低头站好。
“全老板。”
“是你啊。”他像是很惊讶,“你找刘总什么事?”
“……问问车场的事,这几天联系不上刘总,有几个老客户托我打听什么时候有新彩头。”
“哦?就只问车场?”
“嗯,我也没别的事情可以问他。”
全老板一改往日对她的亲切,拍打着膝盖逼问。
“连刘总私人地盘都能随意进入,女子,你说没有别的事情?”
安鑫浑身一凛,咬死了嘴唇。
他站起身,做出不着急的样子。
“既然都来了,还是歇歇再说话,我这房间多,你随便用。”
“他人呢?”
“阿力真是不得了啊,才接了车场多少天,连你都不听我哩话了么。”
安鑫怒意直达头顶,也顾不得了。
“我问他人呢!”
“你想见他?”全老板语气宽容,“那就让你见,先说好,那地方可不比我这房间里睡着舒服。”
他带着安鑫到地下室,推开门。
光线骤然闯进来,刘力眯起眼睛,等正常睁眼后看清来人,脑袋“嗡”的一下,愤怒让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
他青筋暴起,压抑着马上就要冲出口的咆哮。
安鑫站在最前面,看到开门后他困兽一般条件反射的躲闪,脸上身上血迹斑斑,平日里戴的佛珠散落一地。
她泪流的像河,牙齿止不住哆嗦。
全老板推了她一下,跟着走进来。
“阿力,我来征求下你的意见,你想让她今晚留在你这,还是……”
旁边带安鑫进来的男人哼唧一笑。
“刘总要是不方便,也可以陪我们睡在上面。”
刘力嘶喊着冲过来,被那人当胸一脚踹翻在地。
安鑫连爬带滚的到他身边,半天说不了一句话。
全老板轻点着地板,敲击声回荡在地下室。
“阿力,要不要她上去,在你,说不说,也在你。”
刘力怒目圆睁,梗着脖子,把安鑫挡
本文来自投稿,如侵权请联系87868862@qq.com 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