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罪孽感与耻意迅速攀升至顶点。
她宛如被雷击斧砍般震颤,同时她也感觉到萧临渊在微震。
轻轻摇晃的珠帘发出微弱碰撞声,撵帘随风而动,遮挡住荒诞靡烂的一幕,也压下那些零碎破散的呼吸。
凌乱吐息与粗重的呼吸糅杂一处,在静谧的车撵中显得那般刺耳。
她并未真的经历过这些,以往萧秉章做过最过分的,不过是逼她以脚为他自渎。
她何曾被如此对待过,完全无法招架。
更别说,此人是她名义上的养子!
“陛下,前方便入大官道了。”
林统领平静的嗓音穿透而入。
她这才从放肆至极的凶狠吻势中脱出。
姜沉璧低声急道:
“放我下来!”
腰间的桎梏一松,她仓皇下来,口脂早晕得不成样子,面色却异常惨白。
可她还记得与萧临渊之前的约定。
“陛下会放过那些人…对吗?”
姜沉璧的声音又哑又抖,嗓音变了调。
“儿臣自会信守承诺。”
萧临渊眸光幽亮,眼中欲念tຊ昭昭,却足够忍耐。
她唇瓣红肿疼痛,耻意如星火燎原,忽白忽红。
萧临渊这个混帐…
她好歹…好歹是他的母后!
不知此事一过,宫中会充斥怎样的流言蜚语。
传到真正的柔贵人耳中,又会如何…
第27章
她以为的杀意,实则是凛然欲念。
姜沉璧觉得,现在的处境,甚至比被萧临渊杀死更可怖。
她一路又惊又惧,回慈宁宫后身体撑不住,便睡了过去。
浑浑噩噩中,她面前出现先皇萧秉章的身影。
萧秉章怒目而视,斥责她身为母后却与皇儿厮混一处,他逼她殉葬,要她到九泉之下赎罪。
说话间,萧秉章的面目突然七窍血流,化作驾崩前的模样,狠命来掐她脖颈。
还有无数逝去的祖宗从地下爬出,张牙舞爪要撕碎她。
姜沉璧惊惧醒来,冷汗浸透,害怕得抱紧自己的胳膊。
这梦真实的…就像真的会发生这幕一般。
秋瞳急急忙忙奔来,“太后,您怎么了?又做噩梦了是不是。”
说着,秋瞳将汤药端到她面前。
她却蓦然别开头,开口嗓音已沙哑的听不出原音:
“秋瞳…与穆云合谋一事,我只与你说过。”
秋瞳身躯猛颤,手里的汤药砸地。
秋瞳扑通一下跪地,眼泪止不住的流,“太后,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的家人触犯律法被抓入大牢,陛下开恩赦免奴婢的家人,奴婢…奴婢不得不…”
她只静静看着秋瞳的眼泪。
以往她都会心疼,此时经历过极大震慑,她已没什么多余情绪了。
“你我主仆情分已尽,以后你便去其他宫中侍奉吧。”
秋瞳听完,颤抖得更厉害,她不断磕头,边哭边说:“不要,奴婢除了您身边哪儿也不去,太后,奴婢错了,奴婢想留在您身边!”
秋瞳磕得太用力,额头顿时红肿渗血,血丝顺着脸颊往下淌,触目惊心。
她终是不忍。
初入宫闱,便是秋瞳一路伴她。
她的所有习惯,也只有秋瞳知晓。
“从此你不是慈宁宫掌事姑姑,降为洒扫宫人,下去包扎吧。”
秋瞳忍住眼泪:“奴婢谢太后…”
虽是将人留下了,但她也不再信任她了。
姜沉璧垂眸,只觉森冷的慈宁宫好似真的成了笼子。
她像那只濒死的蓝羽金丝雀,几次欲飞,依旧无法逃脱。
很快,柔贵人再度求见她。
姜沉璧猜中她会来,没想到来得如此快。
慈宁宫外的禁军多番拦截,却不敢深受帝王宠爱的柔贵人怎么样,最后还是被柔贵人闯了进来。
姜沉璧一见到她,她便泪眼婆娑,话语犀利道:“太后娘娘…您听说了吗?有人冒充臣妾与陛下苟且!臣妾真没想到,后宫中会有如此下作手段争宠,求太后为臣妾做主。”
姜沉璧缓缓开口说:“或许…是皇帝途中…看上某个民间女子…也说不定…”
她艰难扯谎,车撵内的一幕幕不断涌现,让她面颊快速攀上恼红。
“怎么可能!臣妾听人说了,那女子与臣妾眉眼极为相似,似乎——”
柔贵人边说,边停滞住。她发现眼前绝美艳丽的小太后,眉眼与她也极为相似。
“臣妾斗胆,请问太后…是何时从围猎场回慈宁宫?”
柔贵人僵在原地,开口时的声音干巴紧绷,像没了气息的生硬木偶。
第28章
这句质问,直接让姜沉璧的整颗心沉没。
她知道不能说…
一旦真相被外人知晓便会万劫不复。
姜沉璧张口欲说话,慈宁宫外传来一声:“怀阳公主到!”
萧怀阳穿着极为雍容华贵,施施然入殿,宛如一颗浣洗过的明亮皎珠。
怀阳公主地位尊贵,其母是早逝的第一任先皇后,是真正的嫡公主,禁军自然也不敢阻拦。
“参见皇额娘。”
萧怀阳行礼后,眸光瞥向一侧的柔贵人,突然一笑,“柔贵人匆匆前来打扰皇额娘修养,皇兄知道了,恐怕会恼怒啊。”
柔贵人僵着表情,不知如何作答。
萧怀阳恍然大悟的道:“想必是因猎场一行,贵人心有不悦吧?”
“正是。”柔贵人说。
萧怀阳微笑拍掌,有人被押进来。
那女子身穿布衣罗裙,一入殿就重重跪下。
“民女参见太后、怀阳公主、贵人娘娘…”
“抬起头来。”
萧怀阳俯视而下,眉宇皆是上位者的皇室威压。
女子抬头,露出一张与柔贵人八九成相似的面容。
姜沉璧眸光震颤。
她不知萧怀阳是何处寻来的女子,而此举…定然是萧临渊授意的。
柔贵人脸色震惊,随后染上恼怒,“原来是你冒充本宫!”
说完,她扬起手掌要抽打下去。
“住手!”
姜沉璧蓦然开口,“柔贵人,哀家的慈宁宫内,怎可允许随意打骂他人。”
这民女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羔羊,她不可能任她被掌掴欺凌。
柔贵人当即停住,面色不甘怨怒。
但她只能收敛下去,狠狠剜了那民女一眼,又暗自瞥向小太后。
她方才莫名的惊恐消散大半,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念头荒唐极了。
太后…怎么可能冒充成她与陛下厮混呢。
他们可有母子之名,太后又是先皇的爱妻,与先皇伉俪情深。
这绝无可能!
“皇兄说了,此女侍奉有功,令龙颜大悦,特赐绫罗绸缎千匹,良田数顷,即刻送出皇宫。”
前几句话柔贵人面色难看,最后一句,她神色由阴转晴。
“还不谢主隆恩?”柔贵人冷笑看向那民女,似在嘲笑她不自量力。
“民女谢主隆恩。”
那女子连连磕头。
姜沉璧嘴唇微动,还是说不出半分话。
原来皇家想遮掩一场即将戳破的丑闻如此简单。
只需寻一个替罪羔羊,指缝流泻出他人一生不可得的富贵——
便足以遮掩。
柔贵人自觉宠妃之位无人可威胁,临走时,骄矜盈满脸颊,不复来时的恼怒气恨,连与她和怀阳公主行礼都忘了。
她没说话,萧怀阳也并未出声,只笑盈盈的看着柔贵人骄纵离去。
“太后知道吗,皇兄说过,柔贵人可免去宫中一切礼仪,言行如何无度都可以被免责。”
她眉宇微动,“柔贵人是皇帝宠妃,自当如此。”
“太后此言差矣啊。”
萧怀阳露出的笑与萧临渊如出一辙,令人止不住胆寒。
“民间常有屠夫谈及杀猪之道,养肥杀之,才最美味可口。”
“比起柔贵人,儿臣认为,皇兄更宠您才对。”
第29章
萧怀阳意味深长吐出这句,平地惊起她心澜。
这怀阳公主云淡风轻,笑意盈盈,像并不觉得自己说了怎样的放肆之言,她继续道:
“您应该猜中了,是皇兄命我前来为您解围,人也是他寻的,以免您恼羞成怒再咬舌了。”
“……”
姜沉璧整张脸红白忽边,滚烫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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