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第五军区部队操场。
“啪嗒!”
血包撒落一地,猩红的液体飞溅,蔓开的血迹倒映着唐念惨白的脸。
她惊叫着退后几步摔倒在地,声音引得的卫生院的同志们纷纷侧目。
“唐念!这只是卫勤训练,你冷静一点!”
感受到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拉起,唐念猛的抬头,一眼就撞进陆庭屿愠怒的眼。
男人五官俊朗端正,一副金边眼镜遮住了他眉眼间的凌厉,额间碎发微微被汗水浸湿,分明是干练挺拔的军人模样,却散发着一股子书生气。
赫然是年轻时候的陆庭屿!他是第五军区的参谋长,也是她上辈子苦守了一生的丈夫。
自己死后竟然重生到了30年前?
男人见她还愣神,语气骤然严苛:“唐念同志,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你父亲已经走了三年了,你怎么还是一看见血就应激?”
意识到自己失态,唐念忙整理好情绪,低头说了声“抱歉。”
“把地上收拾好,去旁边罚站!”
……
训练结束。
解散后的众人陆续离开,时不时有人回头,看着不远处还在罚站的唐念轻声议论道:
“唉……唐医师当年可是全军区最厉害的外科医生,可惜她爸出事后,她见血就晕,只好转去做药剂师了。”
“不过要我说,陆参谋长也是铁面无私,罚起自己夫人来毫不手软。”
“你看他对谁心软过!”
随风入耳的只言片语,让唐念喉间泛起一阵苦涩。
他们是部队包办的婚姻,陆庭屿娶她完全是因为当年他爷爷给定的娃娃亲。
上辈子,他们婚后看似相敬如宾,实则一潭死水,不论她怎么努力,陆庭屿始终不冷不淡。
她原以为在他们这个年代,正常的夫妻都是这般,但直到后来她才发现,他只是不爱她罢了。
重来一次,难道她还要再走一遍上辈子的老路吗?
……
夜晚,军区家属大院。
唐念坐在铺着白罩的皮沙发上,细细打量着个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
上白下绿的卫生墙、黑色漆木的桌柜、崭新的黑白电视、还有那一对搪瓷茶杯……一切都与她的记忆吻合。
眼见台钟的指针已过11点,门外却迟迟没听见那熟悉的脚步声,唐念神色黯了黯。
他向来很少早归,这大概就是不爱的表现吧。
想到这,唐念默默按下心中酸涩,起身进入卧室,不再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搂住,唐念瞬间清醒。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靠近,她心中想要抗拒,但身体却本能的迎合着男人。
似是发现身下人的不对劲,陆庭屿停了动作:“还在生气吗?就因为我白天训了你?”
唐念张了张嘴,不知要与男人从何说起。
沉默的气氛让陆庭屿微微蹙眉,声音也随即冷了下来:“因为私情搞区别对待,影响不好。”
言语中的寒意刺得唐念心头一颤,她忙开口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男已经失了兴致,他推开唐念抽身离去,撂下一句:“我去书房睡。”
独留唐念一人无措的尬在原地。
感受着被窝里逐渐消散的温度,她缓缓出神——
上辈子,她想尽办法讨好陆庭屿,对他听之任之、百般顺从,可到头来却没能换来男人一丁点的爱意。
与其再和上辈子一样爱而不得,倒不如试着放手……
五月的晚间凉爽舒适,可唐念却一夜难眠。
次日清晨,唐念晃了晃沉重的脑袋,猛的给自己泼了捧凉水。
望着镜中年轻白净的瓜子脸,杏眼圆润,却消瘦异常,她想冲自己笑笑,却发现笑的比哭还难看。
见指针已过7点,时间由不得她耽搁。
囫囵吃了几口早餐,唐念就强撑着出门去卫生院上班了。
阳光微曦。
路上时不时驶过几辆二八大杠。
感受着早晨柔和的风,唐念心想: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却没想到刚拐过一个转角——
就看见一白布衫蓝布裤的姑娘正倒在陆庭屿怀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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