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季暮白的手都有些发麻，看着季怀照颤抖着嘴唇，将他丢到了地上。
看着河面上如可以吃人的黑洞，7V他哑着声音，一字一句道：“阿葭她不会死的，我去找她。”
“你先去公安局，去通缉一个叫付秋蕙的人，就说是我的意思。”
沈蒹葭没有和人结仇，除了付秋蕙。
而只有走头无路的付秋蕙……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季怀照愣了愣，随后道：“为什么？”
季暮白沉下了声音：“快去。”
他不怒自威，季怀照看着河底，手越攥越紧，终究还是转身按照季暮白的意思，朝公安局跑去。
季怀照走后，季暮白看着黑沉的河水，走到岸边，竟直接跳了进去。
刺骨的冷意将季暮白包裹，但他却好似感受不到一般，一寸寸找着沈蒹葭。
冬天的河水流动性小，如果沈蒹葭掉了进去，也不会飘太远。
这里又冷又黑，她会害怕。
但他……不希望在这里找到沈蒹葭。
手越来越僵，他却依旧没有放弃，游上去换了一口气，又潜下去。
反复几次，季暮白终于没了力气。
他踉跄着回到了岸边，瘫倒在了地上。
沈蒹葭……不会有事的。
想着，季暮白撑起了身子，忽地触到了放在一旁，他刚刚拿到的相机。
在得知沈蒹葭很有可能已经掉进了河中后，他理智的那根弦早已经绷断。
脑海中是沈蒹葭小时候，肆意在台阶上奔跑的样子，是她转过身来，笑容灿烂对他说：“这不是有七叔在吗？你说过会保护我的。”
整颗心好似被刀刃划过，让季暮白死死攥紧了手。
他……没有保护好她。
眼前越来越模糊，在即将昏迷的那一刻，眼前却忽地浮现了沈蒹葭的模样。
他强硬着让自己清醒，站起了身来。
按照时间计算，还剩下下游最后五十米没有寻找，他还需要再下去一次……
如果这次还没有找到沈蒹葭，就证明她不会有事……
他踉跄着走到岸边，正准备下去，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七叔？”
季暮白浑身一僵，猛地回过头去，看清站在身后的身影，呼吸一滞。
“阿……葭？”
他张了张嘴，但已经冻的快要说不出话。
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季暮白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真的是她！
他抬了抬手，想要将她拥入怀中，但想到他的身上又湿又冷，手僵在了半空中。
沈蒹葭看着这样的季暮白，眼底满是错愕。
他浑身湿透，借着月光，看见他的嘴唇已经冻的发紫。
他刚刚……是下了河？！
还不等沈蒹葭开口，下一秒——
季暮白往前一栽，直直地倒了下去！
第36章
“七叔！”
沈蒹葭瞳孔骤然缩紧，大喊着跑了过去，扶起了已经倒在地上的季暮白。
他的身体没有了一丝温度，像是冰块一般，已经彻底失了温。
沈蒹葭连忙将身上的棉袄脱下，盖在季暮白的身上，可这也无法让他回温。
她想要带着季暮白回去，却完全扶不起他，急红了双眼。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身后响起：“首长！”
沈蒹葭一僵，转过头去，便看见警卫员带着一队人急匆匆跑了过来。
是季怀照放心不下，让他们来的。
看见已经不省人事的季暮白，警卫员迅速将他背起，朝着医院跑去。
而沈蒹葭也没有耽搁，跟在了身后。
医院。
坐在病床边，看着季暮白苍白的脸，沈蒹葭不禁攥紧了手。
他……为什么会下河？
在这样冰冷的雪地，她无法想象那寒冷该有多么的刺骨。
“葭葭。”
病房外传来一声发哑的呼唤，沈蒹葭一怔，回过了头去。
只见季怀照正红着眼睛站在了外面。
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季暮白，站起了身，朝门口走去。
走到季怀照面前，还没来得及说话，下一秒，她却被季怀照紧紧拥住。
沈蒹葭身形僵住，随后连忙挣脱出了他的怀抱。
季怀照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僵了一下，两人目光对视，他颤抖着声音道：
“葭葭，我去了约定现场，但是有新闻社的人过来和我说你有了临时采访，我就离开了……之后我看见了破裂的河面和那个相机，我以为，我以为……”
剩下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口。
看着他发红的双眼，沈蒹葭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摇了摇头：“我被人救了。”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一个想来冬钓的村民将她拉了上来，带了回去。
那家人很是心善，给她烧水暖了身子，还借了棉袄给她穿。
等她整顿好之后，就已经是半夜了，本来那家人要留她住上一晚，但是她想到付秋蕙的恶毒，她得快点去公安局举报，免得她又逃了。
可路过河边时，她却看见了一个身影……
她下意识过去，没想到竟是季暮白。
想着，沈蒹葭转头看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季暮白。
他差点就要死在那里了……
季怀照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眸光黯了黯。
随后他轻声道：“当时他说，你肯定不会有事，他要去找你。之后让我去公安局举报通缉一个叫做付秋蕙的人。”
“可我没想到，他竟直接跳了河。”
说着，他的脸上浮现起一抹苦笑：“听起来……就像是想跟你殉情。可是我知道，他是想要寻求一个答案，寻求你还活着的支撑。”
“如果他没有在河中找到你，或许他的理智会稍微回温，他会振作起来，如果找到你了……他会陪你。”
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个古板的七叔，但从小就一直接触他的他，对这个七叔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
沈蒹葭猛地一僵，垂在身侧的手收紧。
季暮白……如果知道她死了，会和她一起？
在她的眼里，季暮白从来都是一个理性的人，不会做这样不理性的事……
季怀照垂下了眸子，说了这么多，他终于有了勇气说出那句：“葭葭，我知道，你一直忘不掉他。”
“我看出了他对你的情意，我……祝福你。”
他选择……退出。
说完后，他转身朝外走去。
沈蒹葭怔了怔，垂眸看着脚尖。
她一直……都忘不掉季暮白吗？
想到季怀照所说的，季暮白很有可能会想和她一起死，沈蒹葭的心就好似整个被揪了起来。
就在她陷入情绪之际，耳边忽地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阿葭。”
沈蒹葭一顿，回过头去，便对上了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季暮白黑沉的双眼。
第37章
脑海中空白了一瞬。
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他又……听见了她和季怀照的谈话了吗？
沈蒹葭想着，攥紧了手，一步步走到了病床边。
季暮白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她，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哑声道：“阿葭，你没事。”
他的眼底浮现起了一抹放松和喜意。
望着这样的季暮白，沈蒹葭的心里却复杂无比。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闪着曾经季暮白对自己的冷漠，对自己喜欢的误解，对她感情的排斥。
可想着想着，季怀照的话又回响在了耳边：
【如果他没有在河中找到你，或许他的理智会稍微回温，他会振作起来，如果找到你了……他会陪你。】
她无法想象季暮白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于是她又想起了签订婚书前他对自己的保护，对自己无时无刻的关心，乃至现在他对自己的在意。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意去面对他，她已经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了。
对上沈蒹葭眼中的复杂，季暮白的眸光黯了一瞬。
刚刚的他其实对外界的声音是有反应的，只是眼皮很沉重，睁不开眼。
所以他自然也听见了季怀照的话，更明白沈蒹葭此时在想什么。
望着她的模样，季暮白勾起了一抹轻笑，面色淡然道：“阿葭，你不用对我的感情太有压力，遵循你的本心就好。”
沈蒹葭一愣，两人目光在空中交缠。
良久之后，她点了点头。
随后有意将这件事跳过，别开了视线道：“我是被人推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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