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个澡,拉上窗帘,把室内调整到适宜的温度,我又睡了一觉。
等再次醒来,已经黄昏了。
出门做了简单的饭,回房间的时候,路过程尧的房间,突然想起杨超说的事。
想了想,又折回脚步,走到他门口。
第5章 夙愿
本来是想为早上的事情给他道个歉的,结果,敲了敲门,却一直没有人开门。
想着他应该上班还没回来,我回屋写了一张纸条,贴到了他的门上。
回到房间吃了两口饭,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抽了,又去把那张纸条撕了回来。
转身去厨房也给他做了一份饭,温在灶上。
然后重新写了一张纸条贴到他门上。
第二天起来。
我到厨房做早餐,惊讶发现灶上温了一份粥。
尝了尝,意外的,味道还不错。
晚上我做饭,煮米做菜的时候,想了想,做了双人份的。
就这样,虽然接下来的一周,我都没有跟他有过照面,但是有一种奇妙的默契。
早上起来,灶上有温热的粥。
晚上的时候,我也给他留一份晚餐在锅。
两个人,没有丝毫的交流,但是在吃早饭,做晚餐的时候,却有一种奇怪的愉悦的感觉。
一个星期后。
我等到南城墓园电话的时候,正坐在阳台看书。
夜色沉沉,街灯似星火,却暖不了冷空气。
“邵小姐,我们这边已经安排好了,您看,您后天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有的。”垂眸,目光落在书页上的《夙愿》上,突然有些感伤,“我过来后,与您联系。”
挂了电话,我将这书页上的诗,在心底默默地念了一遍,我又想起了施倾语那个傻女孩,莫名的,贴切又符合。
从旁抽过一张信笺纸,将这一首诗,在台灯下,细细地誊抄。
“咔嗒”一声响,我应声抬头。
只见程尧穿着浅蓝色的衬衣拉开门,站在玄关处换鞋,一手拿着手机接电话,一手拎着他的西装外套,同样怔愣地望着我,一时忘了说话。
估计是电话那头的人察觉到他的走神,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才回过神,说了句,“没什么,你继续说。”
他换了鞋,朝我点了点头,然后朝房间走去。
转身的时候,我看见他紧拧着眉头,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听到传来浅浅的关门声。
收回目光,我握着笔,看着信笺纸上笔尖的影子,放下了笔。
这些年,我都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也享受孤独带给我的安定。
程尧的出现,每一次都很意外。
这种感觉就像是,本是我一个人的独处,突然有人将我的世界强行撕扯开了一条缝隙,他很强势,却又很无辜。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爽。
我想,那要不,等后天,我直接从南城离开算了。
可是又想起,我既然已经回来了,我应该去那里一趟的。
我不知道是因为纠结从哪里离开,还是因为程尧,所以才烦躁。
我起身回了房间,准备泡个澡,让自己平静下来。
舒适的温度,能够让人迅速地放松下来,我靠在浴缸里,听着轻音乐,心,渐渐归于宁静。
氤氲的水汽中,我隐约听到了敲门声。
冲掉身上的泡沫,裹好浴巾,想着屋里只有我和程尧,又套了一件睡袍。
估计程尧也没有想到,拉开门,我会是这种装扮。
他的脸色闪过一抹尴尬,低低咳嗽了一声,问我:“你会法语?”
虽然是个疑问句,但是他的语气,几乎是肯定,估计是杨超告诉他的。
我习惯性的跳过其他,直奔主题,“什么事?”
可能是我的神情有些冷,语气也有些不耐,所以他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我可没有裹着浴巾跟人聊天的习惯,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作势要关门,“如果没有事,我……”
他着急地伸出手,手掌撑着门,有些急切。
程尧看向我,可是我这副样子,他可能感觉看哪里都不太对,所以只好低头看着地板解释:“是这样的,公司想争取一个项目,客户是一个法国人。恰好那个负责人最近来我们国家,明天就到。可是翻译临时有事,去不了,杨超说你会法语,不知道你能不能……”
“对不起,不能。”
估计是我拒绝得太快,一下子把他堵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我,张了张嘴,却硬是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我并不是故意要针对他,也不是那么冷血的人,如果可以,不管是出于同住一个屋檐,还是他之前的出手相助,又或者是因为杨超,我都会尽可能地帮他。
只是,我真的有事,“我明天必须要去南城。”
我看着他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眉尾微微挑起,狭长的眸子闪过亮光,尾音轻扬,“我去的就是南城。”
他去的是南城?!
我瞪着眼睛,望着他,想从他的神色中确定他这话的真实性,沉默三秒后,我点头,“两分钟后,资料拿到客厅。”
说完,我关上门。
换了一身合适的衣服,出去的时候,程尧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
“就这些?”我坐到沙发上,拿起资料问他。
程尧微微颔首,看着我,拧起眉头,起身走开了。
他朝卧室走去,我余光扫了一眼,开始翻阅起了手里的资料。
刚看了几页,手中的资料便被抽走,我错愕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读不出什么情绪。“先把头发吹干。”
他将吹风机塞到我的手里,掀唇说到,“杨超说,你不爱惜自己。”
闻言,我的眸色一凛,冷冷望向他,“那杨超有没有跟你说,我还不喜欢别人多管闲事。”
一瞬间,房间的温度徒然下降,透着一种诡谲的寒意。
第6章 竟然有些心疼
我站起身,仰着头,望着他,直视他的眼睛,语气有些冲,“我希望你明白,我和你没有那么熟,我做你翻译,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钱,只是因为杨超。我是我,你是你,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请你收起你的绅士,我不需要!”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自己明白,答应做他翻译,其实并不是因为杨超。
“如果你觉得OK,我们就继续;如果我说的,不是你的做事风格,那么你另外再请个翻译,一个晚上的时间,榕城这么多人,找个翻译,还是来得及的!”说话间,我把吹风机扔到一旁,微微偏了偏头,带了几分挑衅的意味。
他面无表情,我满身都是刺,剑拔弩张。
程尧定定地看着我,说不出什么感觉,几秒钟后,把手中的资料递向我,语气平稳,“我会注意的。”
我的态度很不好,我有自知之明。
所以他的好脾气,让我格外的讶异,甚至怀疑,他这个人究竟会不会生气。
我看了他两眼,抽过资料,坐回沙发,低头继续翻译。
遇到一些重要的,或者有歧义的地方,他耐心地跟我阐述他的方案和观点,偶尔也做了些补充。
确定好所有的细节后,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我问他,“几点出发?”
“早上十点的飞机。”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
我点了点头,丢下一个“好”字,转身回了房间。
早上我拉着行李箱出来的时候,程尧刚从阳台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走吗?”我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走,万一遇到堵车,就可能会误点。
他颔首,朝我走来,看了一眼我手上的大行李箱,伸出手,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屈指收了回去。
从出门,到上车,再到从车上取行李,全程,他都没有再帮我,不过会站在旁边等我,我也看得出,走路的时候,他有可以放慢步子。
候机的时候,我去买了杯热奶茶和一个汉堡,他看了我一眼,似有些嫌弃,但最后也什么没有说。
因为最先没有买我的票,头等舱已经没了。
于是我只能买到同航班经济舱的票,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到机场的时候,我才知道,他竟然退了头等舱的票,也换了经济舱。
有那么一句话,叫无巧不成书。
就好比现在,我们排着长队检票,旁边的VIP通道,李霄和他的新娘畅通无阻。
我记得那个新娘的名字,那天从酒店出来的时候留心看了一眼,程知羽,程尧的前女友。
我偷偷瞄了一眼程尧的脸色,面色淡然,没有什么异样。
不过低头的时候,看到他握成拳头的手。
我想起了他大醉的那天晚上,把我错当成程知羽,拉着我不断地叫着程知羽的名字,一遍一遍哽咽地诉说着他们的曾经和他的难过心痛。
像极了在病房里的施倾语,也像极了当初的自己。
上了飞机,虽然我的位置是靠窗,但是我近乎无理地跟程尧换了位置,坐到了过道旁。
其实,去南城我买的是高铁,因为我恐高。
可能因为昨晚上我回房间后,他又忙了什么,跟空姐要了一个毯子,便靠着休息了。
我睡不着,不敢睡。
把手里的书,来来复复胡乱翻动,最后也不到自己哪根筋抽了,合上书,竟转头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起了程尧。
剑眉薄唇,轮廓坚毅,依旧是眼底乌
本文来自投稿,如侵权请联系87868862@qq.com 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