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膝坐在床尾，看着何语菲深感愧疚的脸，听着他的道歉，以及之前所有的一切真相，心中毫无波澜。
何语菲的悔意来得太迟，在她死后才堪堪送达。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懊悔也是。
人活着的时候不知道补救，人死了才知挽回，有什么用呢？
她对何语菲已说不上恨，但也没有了爱。
赵廷琛觉得太累了，情绪的大起大落让她深感疲惫，她只想找到一个安稳的地方，平淡的结束这一切。
前尘往事，都忘掉。
赵廷琛淡淡闭上了眼。
光脑突然传来急促的提示音，是战时警备铃。
何语菲迅速接起，只听见卿以安的声音：
“审判长，基地西侧出现三百名丧尸，丧尸群中疑似出现智慧生物。按目前行进速度，预计五个小时后到达基地。”
何语菲翻身下床，仔细询问：“疑似智慧生物？”
“丧尸群借山林掩护，一路迂回，躲过了我们的侦查站点，且按队列行进，步伐整齐，目标明确，就好像是一支军队。”
他沉吟片刻，迅速部署：“通知统帅和将军，打开基地防护罩，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赵廷琛疑惑，丧尸，军队？
第20章
这场战斗十分艰巨。
赵廷琛飘在何语菲身侧，看着他身上惨不忍睹的伤口，摇了摇头。
三小时前，护卫队的武器已用完，可军队的供给迟迟不到。
何语菲从袖中抽出匕首，冲到丧尸群中肉搏，一刀一刀。
护卫队见何语菲如此勇猛，也信心大增，军心凝聚，气势磅礴，也像不知痛一样随他一起杀丧尸。
三百丧尸并不难杀。
可现在没有异能，每个人都只是身体素质略强的普通人，跟铜皮铁骨的丧尸硬碰硬，很快便死伤一片。
赵廷琛觉得奇怪，明明已经通知了将军，怎么迟迟不见军队出基地。
她看着何语菲拨弄光脑，飘过去看，却发现光脑根本没有信号，屏幕一片白色，像是坏了。
卿以安走过来，低声对何语菲说：“审判长，光脑没有信号，只有侦查站有无线电，也我们是否撤回侦查站，等待基地补给？”
何语菲直接将酒精淋上伤口，然后喷上药，拿绷带裹了裹。
卿以安想帮忙，他却手脚利索的打了个结，算是包扎好了。
何语菲全然未觉，他问：“武器还有多少？”
“只剩五个弹夹了。”
“给我两个，剩下的你带着他们回到侦查战，等待基地回复。”
“审判长，那您？”
“刚才战斗的时候发现，这些丧尸与平常的丧尸无差别，只是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像是被同一个东西操控，我去探查一下。”
“审判长，这太危险了！我陪您一起去！”卿以安激动道。
何语菲看向她，神色淡淡：“你是我最得力的副手，要是我真死了，还要你给我收尸。”
卿以安一楞，向来严肃的脸上突然出现空白，将手中的枪和弹夹放到何语菲手中，握紧他的手，眼眶湿热，声音哽咽道：“审判长，您一定不会死的！我一定不会让您有事的！”
何语菲看着她过于激动的神情，和突然握住自己的手，思绪回转，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抽回手，目光转移向远方，说：“去安排吧。”
…..
山洞中。
火苗高低闪烁，光映在旁边靠墙假寐的人的脸上，显得他神色晦暗不明。
何语菲闭着眼，赵廷琛知道他没睡。
夜晚降临之前，何语菲刚摸到前方破落的小镇，意外地发现里面有丧尸活动。
他们行动迟缓，但却井然有序，站岗换防，俨然一座小型城市。
何语菲还在这里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故意露出了马脚，在这里守株待兔。
何语菲赌，他一定会追出来。
火苗忽然一闪，山洞外传来拖沓的脚步声，何语菲耳朵一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果然来了。
赵廷琛飘出山洞看去，来者正是——故渊。
他坐在丧尸抬着的藤椅上，俨然一副主人姿态。
故渊似乎并无变化，只是脖颈上蔓延着青紫色的血管痕迹，眉心一个空洞，像是弹孔。
赵廷琛愣了一瞬。
故渊竟然没死？
何语菲从身后的山洞中走出，看着丧尸中央的故渊，像是早有预料。
“果然是你。”
故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还要感谢审判长，没有把我扔进焚化炉，而是将我扔出基地，让我有机会再次站在你面前。”
第21章
何语菲没搭理他阴阳怪气的话，而是看他带领的一众丧尸，神色略有触动。
这些丧尸外观上与寻常丧尸并无两样，可是即为听话，均护卫在故渊周围，没有像平常一样，闻到活人的味道就扑上来。
赵廷琛仗着无人看到自己，飘到故渊身边，戳了戳他眉心的弹孔。
手指穿过皮肤，触感是一片虚无。
就像她的心情，一片平静。
她恨故渊告密，让自己经受一年的抽血折磨，但看到故渊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再也提不起半点情绪。
故渊突然感觉眉间有些瘙痒，他心思一动，身旁的丧尸都跟着晃了下身子。
何语菲眸光一闪，看向故渊，故意说道：
“你对这些丧尸做了什么，让他们都听你的指挥？”
故渊挑眉，神色张狂，嗤嗤地笑起来：“何语菲，你那么聪明，猜不到吗？”
“猜不到。”
何语菲看了眼光脑，干脆利落的回答。
赵廷琛撇嘴，那光脑只会亮，连时间都不显示，有什么可看的。
故渊被他直白的回答打断，又看他动作，像是明白了什么，收起脸上狷狂的神情，正色道：“上！”
除了抬轿子的四个丧尸，其余丧尸都朝着何语菲奔来。
这些丧尸除了会听命令外，似乎与寻常丧尸一样，行动迟缓，脚步拖沓。
赵廷琛看了两眼，就移开了目光。
比起何语菲斗丧尸，她更想知道故渊是怎么操纵丧尸的。
难道他感染丧尸病毒后，没有失去神志，进化成了丧尸王？
赵廷琛围着故渊左看右看，这一下，真给她看出了端倪。
故渊左臂衣服遮掩下，有一处针孔，以这针孔为圆心，距离越远的皮肤，青紫色的痕迹就越深越斑驳。
大概是注射了一些延缓丧尸病毒的药剂。
而脑中的弹孔处，似乎有一抹幽光闪烁。
何语菲似乎体力衰竭，强撑着山壁不愿倒下，身上的伤口也再次崩开，浑身血淋淋的好不狼狈。
故渊高声说：“何语菲，你还是放弃抵抗吧！刚才故意拖延时间，就是为了等救兵来吧？现在….”故渊上下打量着何语菲，“不如求求我，我也能给你个痛快。”
何语菲的脸隐在阴影中，叫人看不清神色，说：“别说废话。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故渊被他刺激到，眉间的弹孔似乎闪过一丝亮光，他一拍身下的座椅，言辞激烈道：“何语菲，死到临头还嘴硬！”
丧尸也似乎受他的影响，每个人蠢蠢欲动，像是迫不及待。
故渊一挥手，抬着他的丧尸放下椅子，丧尸群从中间散开，为他让开一条路。
他走到何语菲五米外，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忍不住挖苦道：“当年你为赵廷琛把我赶出基地，现在赵廷琛死了，异能也消失了，全基地都要仰仗我的血清，我以为你……”故渊眼中流露出些许温柔，又转瞬变成冰冷，“你却一枪将我杀了！”
“何语菲，你这样爱赵廷琛，可她直到死前，都以为你是告密者，还在恨你……你后悔吗？”
何语菲似乎被他的话打击，身影一晃，吐出一口血来。
故渊脸上显出必胜的神色，知道自己目的达成，拍了拍手，丧尸蜂拥向何语菲。
赵廷琛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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