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庭你刚刚是要回陆家吗?陆伯父陆伯母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找你,估计他们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先缓几天再见二老吧。”
相比起她,陆父陆母一直都比较喜欢桑舒意,这次知道他们离了婚,定然不会罢休。
顾遇臣却迟迟未曾回过神。
前几天?
不就是她提出离婚,他离开家门的那一天。
她竟然还把他们离婚的消息告知了整个圈子。
所以,这次她竟是真的想离婚?!
“昭庭,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叶星月心思细腻,一眼就看出了顾遇臣的不对劲。
不开心?
能离婚,能彻底摆脱桑舒意,他又怎么会不开心?
“没有。”顾遇臣道,“这是我迄今为止,得到过的最好的消息。”
他垂眸,却看到手上无名指的婚戒。
忽然想起,结婚那日,桑舒意无比虔诚的将它戴到他无名指上的场景,她抬眸看着他,眼里似有泪光闪烁。
“顾遇臣,我把一辈子交给你了,好好待我。”
她不是把一辈子交给他。
而是,用这个东西,妄想绑住他一辈子。
想到这儿,他摘下手上那枚戴了三年的婚戒,随手抛到了草坪。
很好。
从今往后。
束缚没有了。
禁锢也没有了。
他彻底解脱了。
第五章 心事
顾遇臣最终还是没有回陆家。
陆父陆母打来的电话,他也一应挂断。
他和桑舒意已经离婚,这是不争的事实,更何况,先提出离婚的是她。
他没办法再把这个满意的儿媳带回家。
这些天,他唯一一个愿意见的人,便是叶星月。
彻底没了不能见面的束缚,星月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给他,约他一起出去。
有时候是散步,有时候是吃饭,有时候是去以前去过的地方故地重游。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从前。
但却,仅仅只是……好像。
“昭庭,昭庭……”
浪漫烛光摇曳的西餐厅,耳畔传来温柔的呼叫声,顾遇臣的思绪陡然被拉了回来,他看向叶星月,“嗯?怎么了?”
叶星月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道:“昭庭,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这些天,虽然他们一直在一起,但她却总感觉,他的注意力却从来没有集中过。
很多时候,她都感觉,他是心不在焉的。
好像,在想什么其他的人。
顾遇臣怔了一瞬,下一秒脸上却依然是那副淡漠如水的样子,“没有,只是最近眼疾有些复发。”
叶星月一愣,立马急道:“眼睛又出什么问题了吗,需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吗?”
三年前,她得知顾遇臣即将要和桑舒意结婚之后,一气之下负气出走,顾遇臣在找她的过程中,过于焦急,汽车直接撞上天桥,从此瞎了一双眼睛。
好在半年后,找到合适的眼角膜,才终于恢复。
都已经这么久过去了,难不成又出什么问题了吗?
顾遇臣语气柔了几分,“无妨,我自己去即可。”
翌日,顾遇臣按约来到医院。
他直接找到他的主治医生,也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容琛。
容琛得知他眼睛不适,立马给他检查了一番,等检查报告出来后,看了好几遍,一边看一边道:“没什么不舒服啊,术后你一直都恢复得挺好的。”
顾遇臣这才开口:“我不是眼睛不适,我是……”
心里不适。
可最后那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他不敢说,甚至齿于说。
这些天,他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他的心,也一团糟。
因为他发现,明明一切都回到了远点,可每次他和星月吃饭的时候,散步的时候,却总是专注不下来。
有时候他会莫名其妙的想起,这个餐厅,他和桑舒意吃过,虽然,他是被胁迫着来的,大多时候,都是她在讲,他漠然进食。
这个地方,他和桑舒意去过,她挽着他的手,殷切的问他:“这儿好漂亮,昭庭,能不能在这儿吻吻我。”
她总是如此,丝毫不要脸面,或者说是,丝毫不吝啬于……
对他的爱意。
她爱他这件事,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
怎会有这样……不要脸面,却又坦荡至极的女人。
看样子真是被禁锢得太久,哪怕绳索彻底断了,也没法完全回到从前。
“没事。”顾遇臣揉了揉眉心,“兴许是最近没睡好。”
“我也看你精神好像的确不太好,不会是因为终于和桑舒意离了婚,激动得好几晚都睡吧。”
听到那三个字,顾遇臣的动作一僵。
第六章 错过
还没开口,容琛又继续道:“不过说真的,别怪我说句不好听的,兄弟,你和桑舒意离婚,可真是你最大的损失。像桑舒意那样爱你的人,全世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顾遇臣蹙眉,“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不很明显?我当然是觉得你错过了一个绝不能错过的人啊。”
容琛越说越激动,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你还记得三年前你失明的那段时间吗?那时候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都狂躁成什么样了,病房里的东西都被你砸光,医生护士都没一个人敢靠近你,只有桑舒意,她什么都不怕,她敢走近你,更敢在你最狂躁的时候还敢冲上去抱住你,丝毫不顾几把椅子砸到她身上,我没记错的话,那次,可是活活砸断了她两根肋骨。”
“那样子我看着都疼,可明明受了伤受了委屈的是她,她却还一直抱着你安抚你,一遍遍的跟你说,她还在。把我院里好几个护士都看哭了。”
“你那样难堪的时候,只有桑舒意在你身边,你喜欢的那个叶星月呢,压根跑得连人影都没看到。”
“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的心真是石头做的吗,就算她有再大的过错,也该抹平了,而且当初是你求人家去捐赠,叶星月本就是叶家私生女,她和她母亲,这两母女可是抢走了叶伯父的人,叶星月得了白血病,她哪怕见死不救,也是应当的!”
顾遇臣终于打断了他,“星月是受了桑舒意的影响,所以不能来见我。”
容琛:“是不能还是不愿意,你自己清楚。你是陆家少爷,天之骄子的时候,她从没离开过你身边,可当你成了一个瞎子的时候,她消失得无影无踪。”
“昭庭,你跟我说句心理话,和桑舒意在一起这么久,你就真没动过一点心?”
动心?
他,有对桑舒意动心吗?
顾遇臣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我对谁动心,也绝不可能对她动心。”
顿了顿,又道:“你要真觉得她那么好,现在跑去追她也来得及,我很乐意参加你们的婚礼。”
“你……”容琛彻底被打败了。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为那个爱得不顾一切的女人。
一个女人,能有多少个三年。
“就算我想追,人家也不一定肯答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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