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是他的母亲,当今圣上的胞姐,可谓是无比尊容。
连带着她如今居住的这进院子,宽阔华丽,雕梁画栋。
走至堂前,便看见檐上四角皆高高翘起,似展翅欲飞的雄鹰。
拨开眼前的珠帘,原颂祁十分恭敬地唤了一声:“母亲安好。”
闻言,长公主妩媚的眼角微微上挑,抬眸看向自己的这位儿子,朱唇轻启:“近日你倒是日日早出晚归,有什么事倒值得你如此上心了?”
原颂祁目光微微一凝,想着藏也藏不住,便索性今日出了出来。
他一把掀开衣袍,顺势跪下,一双好看温柔的眸子此时透出坚毅来:“我对一姑娘十分倾心,望母亲成全,允我择日便下聘定亲。”
“哦?”长公主目光流转,落在他的头顶,缓慢开口道:“可是那费家的姑娘?”
原颂祁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欣喜,连忙答:“正是,我与她一见如故……”
“荒唐!”
原颂祁的话还未说话,便被长公主厉声打断。
长公主的那双丹凤眼死死盯着他,眉心紧蹙,透出一股不赞同的怒气。
“且不说那费家本就门第不高,你看上的偏又是位姨娘生的庶女,此番处心积虑勾引你,不知道心里打了什么主意。”
听到自己母亲如此误解,原颂祁的身体瞬间僵硬,眼中的世界仿佛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母亲,絮絮不是您所言那样的女子,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长公主一时竟没想到自己的这位儿子竟是如此的执迷不悟,怒极反笑道:“好啊,到底是你这个当事人看得清,还是我这个局外人更能看清?一切都这样巧合,你难道一点不对劲都没有发现吗?”
此话一出,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不对劲?
原颂祁不由得回想起絮絮那次突然之间对他的态度转变。
他尚记得在生辰宴上的她是那样的从容不迫,一下就引起了他的兴趣。
其实那次宴会中她反应的突然激烈并没有让他生气,更多的是一种捉摸不透。
而第二日,当他们在街道上相遇时,她又换上了一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颜,轻声与他搭话。
缓缓的,原颂祁的眼底慢慢浮起了几分震惊和不解的底色,本该明确的内心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无法找到出路。
第23章
席卿欢觉得这些时日,自己的心跳开始变得异常缓慢,仿佛被某种力量所抑制。
有一天,她实在觉得乏力无劲,出声质问道:“天天把我和这些泥糊木头关在一起,怕不是在吸我的精力吧。”
知道她内心所想,系统小九内心忍不住有些无语。
【你现在只是个灵魂,脱离了身体灵魂会日渐消散,如今被关在这阴气重的地方已是能更好维护你灵魂的平衡了。】
席卿欢实在没力气和它争辩了,神色恹恹问:“那也不能把我总关在这直至魂飞魄散吧?”
系统小九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出口:“现在费絮絮和原颂祁那边的进展出现了问题,等事情解决了就安排你魂穿。”
原颂祁那天走出长公主的院子时,正是失魂落魄的一副模样。
他觉得当下自己必须要找费絮絮问清楚。
原颂祁长这么大,这是在大街上不顾一切地狂奔。
他内心期盼着,期盼着费絮絮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刚当他看到费絮絮的那一眼,心里的万般疑惑便如何也开不了口了。
费絮絮用一双盛满秋水的眸子,看着他问:“今日怎么跑得如此急?”
原颂祁下意识连连摇头,眼神迷茫又慌乱。
自己母亲那番误解她,如今自己又匆忙跑来质问他,原颂祁想到这里便被自己吓了个激灵。
他没想到的是,费絮絮这是明知故问。
她一早得到了系统小九的提示,已经提前排练好了剧本。
故而费絮絮接着关切道:“天气逐渐凉了,你这样跑一身汗定会让寒气入体。”
看着原颂祁的眼神逐渐缓和,费絮絮不露痕迹地转了话题:“先前我便得了风寒,那连着好几日精神都不见好,你瞧怎么着?”
原颂祁轻轻握住费絮絮帮他擦汗的手,温柔接话道:“怎么着?”
随即费絮絮捂嘴一笑,眼睛又闪又大,揶揄他:“再次碰见你的那日精神就转好了,我想着怎么有人会这样傻,被人无缘无故凶了一遭也不记仇。”
此话一出,原颂祁心中那一堆的疑惑总算得到了答案。
他没想到竟然是费絮絮主动向他提及,不由得心下一软。
“那是因为早在生辰宴上,我便对你动了心,你与旁的女子都不一样。”
剩下的那句“你最懂我”,他没说出口。
原颂祁一想到费絮絮当时是感染上了风寒,而如今自己却为了这些就不管不顾想要来质问她,当下内心便觉得有些羞赫。
他拥费絮絮入怀,低头亲了亲她松软发顶。
明日,他一定回禀了母亲。
他不在意什么门第、嫡庶,他要明媒正娶迎费盈盈进府。
只是在原颂祁看不到的地方,费絮絮收敛住了方才幸福的神情,表情恢复一片漠然。
第二日,原颂祁一早就来到了长公主的院子里。
他虽跪在地上,但依旧保持着背脊挺拔,一遍遍重复着“允许母亲让我去费家下聘定亲”这句话。
长公主倚在贵妃榻上,被扰得太阳穴隐隐作疼。
她低声抱怨了一句:“也不知道那狐狸精给我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身边伺候着的嬷嬷是极有眼力见的,随即站出来一番添油加醋:“不仅如此,老奴听说那费家的大姑娘便是之前同那沈将军逼死他发妻的。”
闻言,长公主仿佛听到了什么脏东西,蹙了蹙眉,面上尽是嫌恶:“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门婚事她想也别想!”
第24章
原颂祁从清晨一直跪到晌午。
他膝盖处的衣料已经微微渗出血来,嘴皮都干燥得起了皮。
长公主身边的那位嬷嬷走了出来,在他身边苦言劝说:“世子爷,您先别跪了,长公主她是不会同意的。”
京城里人人都说文国公府的世子爷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
长公主下嫁多年,这才有了唯一的儿子,平时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珍贵。
如今母子间闹翻了天,原颂祁直接跪在这里。
嬷嬷看了眼他脸上的倔强,无可奈何地直摇头。
眼瞧着劝不动,她急匆匆回去给长公主报信去了。
长公主听后更加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反了天了,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说完便摆了摆手,直言他想跪便让他跪。
“都怪我平时太宽容了他,这才让他失了规矩!”
哪知原颂祁一跪就直接跪到了晚上。
长公主实在忍不住,偷偷透过窗子看到他身子有些许晃动。
下一秒,整个人便往后栽去。
那日沈辞受同僚相邀,来到聚香楼用膳。
酒过三巡后,厢房内浓重的酒味让他轻皱了眉。
自从费盈盈的事后,他便变得不爱碰酒了。
桌席上的推杯换盏不停。
沈辞走到窗台边,在透风的档隙,他无意识瞟到了楼下。
一圈人沸沸扬扬的,中间毅然跪着的是一位姑娘。
她身子单薄,在风中却跪得笔直。
沈辞俯身探了探,才发现那姑娘他认得的。
是不久前在文国公府遇到的那位。
人们都说沈将军天生淡漠的一双眸子,把谁都不曾放在眼底。
他记得这位姑娘,起初是觉得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两个人的神情如此相似?
他心中密密麻麻传来一阵剧痛。
沈辞掩了掩窗户,唤来门口守卫的随从:“去看看下面是什么事?”
也许正是那几分相似,让他的情绪莫名被牵引着,忍不住去注意。
不一会儿,随从便回来了。
“下面的是费府二姑娘,听说文国公府的世子爷为她跪晕了去,正在被长公主下令罚跪。”
“文国公府世子?”
沈辞敛了敛神色,面上晦明晦暗。
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沈辞扯出一丝自嘲的笑来,他现在觉得自己已经糊涂了。
阿欢是不可能会为了别人屈膝下跪的。
他缓缓闭上眼,脑海里始终浮现的是费絮絮在那日生辰宴上那双悲哀的眸子。
他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回过神来。
可下面的议论声更大,他吩咐人合上了窗扇。
末了,脑海里的画面仍挥之不散。
扰得他心乱如麻,只得再吩咐一句:“帮我暗地里调查一下这个费府二姑娘。”
就当给自己一个安心。
很快,费府二姑娘被当街罚跪的事又成了京城里新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说这费家一个两个可真热闹。”
“可不是吗?也不先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妄想攀图国公府。”
大家都笑费絮絮愚不可及,可她正在屋子里闲着打发时间。
膝盖上的伤口血肉模糊连成了一片,触目惊心。
可她丝毫不在意,心里惦记着的只有一件事。
“原颂祁如今对我的爱意值如何了?”
系统小九跳了出来,发出它那冰冷的机械声:【目前原颂祁对费絮絮的爱意值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闻言,费絮絮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不了多久,爱意值便会满了。”
她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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