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段啊,你在天上能看到的话,也要保佑你儿子啊!”
“辛辛,你也要保佑你哥哥啊。”
我一怔,看向架子的最边侧,那里,竟摆放着我的牌位!
原来,我妈一直用她的方式纪念我。
我听到我妈哽咽的声音:“辛辛,这一年你哥哥过得太难了,你不要怪他。”
我鼻尖一酸,眼泪翻滚。
“妈,我不怪哥哥,我只恨自己。”
我对着我爸的牌位跪了下去。
“爸,求你和祖宗保佑,若能换回我哥的腿,我愿付出一切,哪怕永不超生!”
第二天,段祁宥终于醒了,母亲不敢告诉他腿断了的事。
可我清楚看到,当母亲走后,他看着自己的腿,一言不发。
段祁宥入队多年,怎么可能连这种情况都判断不出。
我看着他垂下的头,苦涩出声:“哥,都是我不好。”
段祁宥回家这天,没告诉我妈。
他一瘸一拐开门,刚好看到我妈正在擦拭我的遗照。
他死死盯着我的照片,眼睛好像染血一般。
“妈,你又在家里祭奠她!”
我站起身,看着他眼中强烈的恨意,只觉心口又一次被捅了一刀。
“哥,是我的错,你别怪妈。”
我妈看着他:“祁宥,妈只是想留个念想。”
段祁宥却陡然爆发:“念想?!她什么时候给我们留过念想!”
“您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是因为姜瑜瑜她这个叛徒!”
我妈下意识解释:“不是的!”
她心疼地握住段祁宥的手:“祁宥,你的腿会好起来的。”
段祁宥推开她,自嘲发笑:“好?妈,你还要瞒我多久!我已经是残废了!”
接着,我看着我哥,将我的相框重重摔在地上。
“啪——”
我那穿着警服的遗照,就这么破成了两块。
第5章
“辛辛,我的辛辛!”
我妈急急蹲下身去捡,哪怕被玻璃碎片扎到手,也不觉疼。
一心只想拼好我的遗照。
段祁宥看着我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我追上去,斥责他。
“段祁宥,就算你再怎么恨我,可你不该当着妈的面这么做。”
可我沙哑的声音,他听不到。
我看着他拖着断腿踉踉跄跄的背影,剩下的话全都哽在了喉咙。
我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
都是因为我,才害他变成了这样。
我跟着他,才发现他竟然来到了我的房间。
房间里的装扮,和我出任务前一模一样,丝毫未变。
就连段祁宥每年送我的小木雕,也tຊ都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
我爸很擅长做这些小玩意,从我记事起,每年都会缠着他给我做一个。
有竹蜻蜓,竹蝴蝶,小狗狗、小猫咪……
我一直珍藏着。
后来,我爸牺牲了。
我以为再也不会收到新的礼物,可那年生日,段祁宥敲响了我的房门。
他递给我一个歪歪斜斜地小兔子木雕,语气随意地说:“随手雕的,不喜欢就扔了。”
可我还是看到了他缠着创口贴的手指。
我拿着他给我的小兔子,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不是,还给你丑哭了?”
他手忙脚乱,又想收回木雕又想给我擦眼泪。
最后我扑进了他的怀里:“哥,谢谢你。”
我很喜欢,所以自那之后,每年都缠着他给我做一个新的。
“一、二、三、四、五……”
不知不觉,已经有了这么多个。
就在我还在回忆中时,段祁宥却径直穿过我,拿起桌子上的木雕。
他眼眸如寒冰:“姜瑜瑜,怪不得当时你执意要一个人去,原来你早被策反了。”
听着他的话,我直接愣住。
执行任务前,段祁宥放心不下我,要申请与我同去。
可当时母亲生病,身边没人照顾,而他的腿也还受着伤,我就拒绝了。
我对他说:“哥,你好好养伤,你妹妹我一定不辱使命!”
可我没想到,因为我的自负,造成了两百多个兄弟的牺牲。
在段祁宥心里,也就成了我背叛的先兆。
我想解释,可一张张浴血的脸在我眼前闪过。
“小队长,大伙搜到证据都交给你了,别让兄弟们白死!”
“姜瑜瑜,别担心我们,从成为警察的那天起,大家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小队长,活着,一定要活着出去!”
我紧紧捂着胸口,那里再次疼得像被暴击,窒息得难以呼吸。
而下一刻,“啪!嚓!”
我看见那一个个木雕,在段祁宥手上都断成了两截。
如同我的心一样,碎了。
接着,我看着段祁宥拿着手机,发送了一条消息。
没过多久,一阵警笛声响起。
翟苏哲带着一队警察闯了进来,冷冷开口。
“接到段祁宥的举报,姜瑜瑜背叛警队证据确凿,现在正式剥夺姜瑜瑜的警籍和荣誉。”
第6章
他的话如同惊雷,炸得我脑子一片空白。
我听不清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我只是不可置信看着我爱的两个人。
他们陌生的眼神,让我心如锥刺,痛得直打哆嗦。
剥夺警籍和收回荣誉,意味着我姜瑜瑜被刑警队彻底除名!
阳光下的宣誓犹在昨日。
“我姜瑜瑜,立志要献身于崇高的事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可现在,尸体还没找到,他们就迫不及待定了我的罪,断了我的路!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翟苏哲,我从来没有侮辱过我的使命,也从来没有背叛你们!”
可是不管我怎么哭喊,我的声音都像是被困在玻璃罩中无法被人听见。
而我妈直直晕了过去。
“妈!”
我连忙上前想接住我妈,却被段祁宥抢先一步。
我手心空空如也。
我苦涩着,我又忘了,我只是一个灵魂。
段祁宥把母亲送回了房间,安顿好后出来,我没想到翟苏哲还独自站在客厅。
我诧异上前,却听到翟苏哲喊住了段祁宥。
“段副队,友情提醒你,早点撇清和姜瑜瑜的关系。”
“如果你再和同志们僵下去,只怕局里就不得不考虑把你停职了。”
段祁宥的身形重重一震。
翟苏哲没再多言,转身离去。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喉咙干得问不出一个字。
这一晚,段祁宥在我爸的遗照前跪了整夜,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二天,我妈醒来就看到他依旧跪着,眼圈青黑的段祁宥。
他抚摸着那张被他摔碎,我妈尽力粘好的我的遗照,眼底是一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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