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有些皲裂的肌肤,英俊不复原先,但威武不减半点。
他当着在场将领和士兵的面,说了这场挑战双方落败的各自后果,两人都说接受的时候,谢如墨便不再做声。
易昉手执长剑,一身战袍还不曾染了血迹,仗剑而立,站得笔直,浓眉英气,颇有武将之威。
她冷冷地看着面前手持桃花枪的宋惜惜,眼前此人,若不是五官还像以往那般精致好看,是决计不能把她与昔日初见那位身穿锦缎举止端方古板的战夫人联系在一起。
她除了五官没变,肌肤与穿着都大不一样。
头发乱且粘,脸上是黄沙与严寒侵袭过的粗糙,昔日那肌肤是细腻得几乎掐得出水来。
那样的容貌与肌肤,不曾让易昉生出过半点的嫉妒与羡慕,在深闺内宅里养尊处优的女子,自然是可以极致绽放最美的一面。
她瞧不起这种漂亮,像琉璃娃娃般,一碰就碎。
风声很大,易昉的声音传了过来,“宋惜惜,你愚蠢到以为上了战场,就能把我比下去?不过说你愚蠢,你倒也不算愚蠢,反而是精明算计到了极点,知道利用你父亲的关系,把你托举到一个你此生用尽全力都无法到达的地位。”
第98章
她的声音,至少在座诸位将军以及玄甲军是听到的。
她自诩直率,说话不避人。
但这句话让在场本来就瞧不起宋惜惜的人,更加的唾弃她。
议论的声音渐渐化作谩骂,铺天盖地地朝宋惜惜袭来。
沈万紫他们几个气得脸色铁青,若不是受军规约束,当即便要上前去教教易昉怎么做人。
再看宋惜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人家都这么挑衅了,她还一点怒气都没有,一脸平静地看着易昉,跟锯嘴葫芦似的也不回怼一句话。
宋惜惜确实没有回话,甚至神色都没有一点点的改变,只有眸色幽深了许多。
“宋惜惜!”谢如墨拿过张大壮手里的长棍,丢给宋惜惜,“不用桃花枪,用木棍吧。”
宋惜惜一手接住,再把桃花枪抛过去给谢如墨,深深地看了谢如墨一眼,道:“是!”
她知道北冥王的意思,刀枪无眼,一旦压不住那血海深仇,桃花枪会直取易昉的脖子。
易昉却倍感羞辱,冷笑道:“用棍子?好,既然你如此自信,就休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但凡磊落些,见宋惜惜不用兵器,她也该丢了剑用木棍代替,但是,她不能有丁点失败的可能,她失败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这是她和宋惜惜的分别,她们之间,存在着阶级的不公。
既有不公在先,那她用剑对木棍也没有问题。
大漠孤烟,斜阳饮血。
篝火已经点燃,四方篝火在残血底下的光芒并不显得刺眼,但是足以让人看得清楚站在中间的两人。
很多人期待着这是一场高质量的比武,你来我往,眼花缭乱。
也有很多人期待着易昉将军把宋惜惜打得丢盔弃甲,跪地求饶然后把玄甲军双手奉上。
战北望也显得有些紧张,他想起宋惜惜出府之前与他过的那两招,又想起她和毕铭过的那骗招。
但他知道,易昉不能输,一旦易昉输了,那么她便是在南疆战场上拼了全力,也不可能得到一点军功,还要挨五十军棍。
念及此,他冲易昉喊了一声,“易昉,沉着应战!”
沈万紫听得这话,捡起脚边的一块小石头便朝他扔过去,战北望听得呼呼风响,大刀一挡,把石头挡飞出去。
他循着方向看向沈万紫,沈万紫也用剜人般的眸光瞪着他,他心头微愠,却也不予理会。
随着方将军大喊一声“开始”,所有的眸光都聚焦在了两人身上。
很多人齐声大喊,“易将军,把她打个屁滚尿流,不要收下留情。”
“易将军威武!”
易昉凌空飞起,双手握剑朝宋惜惜劈了下来。
她所学的功夫,全部都是实战型的,这一剑没任何的巧劲,只有震人的力量。
而且,她是凌空劈下,速度很快,宋惜惜不管前后左右地躲闪,都免不了要被剑砍伤。
要么是左右手,要么是胸口或者后背。
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至少在场看着的士兵们觉得很快,他们是躲不过去这一剑的。
宋惜惜也没躲,双手横握住木棍,往身前一挡,剑劈在木棍上。
锋利的剑,以极快的速度以及极大的力量劈在木棍上,木棍按说是会被劈断。
但是,木棍在那一瞬间,仿佛是铁铸一般,无丝毫的损伤痕迹,反而是哐当的一声之后,震得易昉虎口与手腕一痛,差点握不住剑。
第99章
易昉心头一慌,看向宋惜惜那幽暗的眸子,再看她手中的木棍竟然没有丝毫的剑痕,暗自吃惊。
莫非,这不是寻常木棍?是了,北冥王执意要护着她的,怎么会给她一条普通的木棍?
定是有乾坤的。
想到这里,她冷冷一笑,“这木棍,只怕不是木棍吧?看来,元帅是给你挑了最坚固的武器。”
木棍与桃花枪一般长,本是用来建造营地的木柱子,只要易昉细心留意,就能知道这只是普通的木棍。
但是她认定北冥王偏向宋惜惜,不可能这样的挑战里会给宋惜惜挑一根普通的木棍。
而很多士兵因为距离远,没瞧得清楚,听了她的话也觉得是极好的武器。
当即便有人喊着说不公平,一般的剑器如何能与上乘武器比?
“既是如此,还不如换回她的长枪,还以为是多厉害呢,竟这么糊弄人。”
“对啊,这不公平。”
声势浩大的声讨又铺天盖地而来,宋惜惜干脆一个手刀起落,把木棍生生劈断了一截,且宋惜惜故意没有劈齐了,露出参差不齐的断口。
她脚尖一挑,把劈断的那一截木棍踢向声讨她的士兵群里,有士兵捡起一看,发现果然是木头棍子。
易昉脸色发白,她没想到竟真是一条木棍。
她咬了牙,挥剑便取向宋惜惜,她的动作依旧是迅速且充满力量的,宋惜惜竖棍一挡,趁她挑剑回旋的时候,一手握住棍,一手在棍头上一推,木棍飞了出去,击中易昉的腹部。
木棍落地,宋惜惜伸手一控,木棍从地上飞起,回到了她的手中。
“哇!”人群中发出震惊的声音,这是什么功夫?
“这是妖法吧?”
“她怎么能隔空取物?那木棍都掉在地上了,一定是妖法。”
沈万紫冷冷地解释,“这是用内力吸附,你们懂什么?只有内力上乘的武者才能做到。”
易昉蹬蹬蹬地退后几步,只觉得丹田气息被撞得紊乱,喉头一阵腥甜,差点便吐了血。
她强行压下但心头已是方寸大乱。
内力她也有,但是她的内力浅薄,而且她从来不认为内力有用,她从小就想要上战场,上战场肯定是练实用的功夫,力量就是一切。
宋惜惜把木棍在手中转了一个花,动作潇洒自如,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易将军,继续打还是认输?”
认输两个字,对易昉而言是一种挑衅。
她当即怒道:“武将岂有认输之理?”
说着,她挥剑便上前,招式并不复杂,但是狠辣至极,这样的横砍对于战场上杀敌是很有效果的。
宋惜惜游刃有余地躲闪几招,看着她眼底越杀越红,宋惜惜踮脚凌空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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