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着他，淡淡扬起一个笑来，却不说话。
就连这笑都和从前一样。
向明臣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一个想紧紧把她拥在怀里的想法。
却还竭力保持最后一点冷静，等待一个最后的答案。
这时，只听女人轻声开口道：“惟砚，好久不见。”
第32章
向明臣的思绪在这一刻完全停滞了。
就像被一块巨大的冰块冻结住，无法再有任何的思考和行动。
她真的是宋知许……
宋知许真的还活着……
可是……可是为什么既然她还活着，这五年来却没有告诉过自己？
向明臣脸上表情空白，明明已经亲耳听到她的回答，却不知道为何还是有那么几分不相信。
他无意识朝她伸出了手：“小颜，真的是你？”
宋知许却往后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向明臣顿住了。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但他暂时有没有心思探究这个行为，而是想要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颜，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当时你明明没有开伞，还有你的病，你的病也好了？”
这还是向明臣第一次这样语无伦次。
此时他的眼里就只有宋知许一个人，对她身后那些默不作声却全都全神贯注的人视而不见。
宋知许看着面前的向明臣，在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早知道会是这样。
从她接到医院拟定的交流名单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和向明臣的重逢是不可避免的了。
也知道局面一定会变成这样。
宋知许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自己的深分，毕竟这种东西一查就能查得出来。
就算她全然否认自己就是宋知许，向明臣估计也一定会非要搞个明白不可。
但是一旦承认，就会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宋知许深吸了口气：“惟砚，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向明臣下意识就想反驳那现在应该说什么？
他以为她死了！
五年，她知不知道自己这五年来是怎么过的？
她明明就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就消失了五年？
向明臣有那么多那么多话想问。
但下一秒，院长走了进来，其他科的医生们也都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院长在最前面的位置坐下：“大家都先找地方坐下，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雷恩诺医院的各位医生。”
向明臣却根本没听见，还怔怔地站在原地，盯着宋知许目不转睛。
最后赶到的展鸿凌看见这一幕，忙上前揽过他：“江医生，我怎么和你说的？都说只是长得像而已，你这样看着人家，就不怕别人把你当成变态？”
“快快快，先坐下……”
他拉着向明臣入座。
然而向明臣却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不是长得像，她就是宋知许。”
“她刚才亲口承认了，她叫了我的名字。”
向明臣没察觉到自己声音中带着的颤。
但展鸿凌注意到了。
他脸上的表情转变为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她就是宋知许？但是她不是……”死了吗？
余下几个字在他看见院长警告的眼神后被咽了下去。
这可简直是太恐怖了。
一个被脑科主任宣判命不久矣的脑瘤患者，竟然没有死，还多活了五年，在美国做了一个医生？nmzl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和写小说有什么区别？
展鸿凌这次压低了声音，凑近了向明臣小声问：“你该不会是得了病，产生幻听了吧？”
“都说相思成病，你念了人家五年，会不会刚才听错了？”
话音落下，向明臣还没有回答。
院长站起来将雷恩诺医院的医生一一介绍，正好介绍到了宋知许。
“这位我应该不用介绍了，是我们医院心脏外科以前的一名优秀医生——宋知许。我可记得，她以前和我们小江是最佳拍档。”
展鸿凌彻底怔在了原地。
向明臣直直望着宋知许，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而这时，宋知许身边的一个白人男性医生笑着开了口：“已经是过去时了，现在我和许医生是最佳拍档。”
第33章
男人语气像是玩笑，但在这个时候说，怎么听都有种挑衅的意思。
众人全都看了过去，而后有些人又转回头看向了向明臣。
向明臣也看向了那个男医生。
卡修斯，同样是心脏外科的医生。
他和宋知许现在是最佳拍档？
向明臣微微眯起眼，眸光开始泛冷。
这个时候没必要较劲的，但他就是没能忍住，冷声开了口：“我和小颜认识二十几年，这份情谊不是别人能比的。”
卡修斯微微一笑：“在雷恩诺医院，许医生是主刀，我是她的助手。”
“不得不说，许医生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医生。听闻她过去在启明医院没有主刀过，这简直是很多病人的损失。”
这话说的就太暗带讽刺了。
什么意思？当年明明是宋知许自己选择做一助的，怎么说得好像他们医院不识人一样？
不过谁都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卡修斯和向明臣之间的暗流涌动。
看上去好像是新旧搭档的比拼。
可这气氛……怎么好像在吃醋，争女朋友似的？
而听到卡修斯的这句话，向明臣竭力想压制的情绪险些就没有压住。
自从宋知许离开后，向明臣后知后觉这些年因为自己，宋知许都放弃了什么。
主刀并非人人都能做，宋知许努力了那么多年，最后却甘愿做一个一助。
而她这样无声陪伴在他身边，他却丝毫没有感知到她的爱意。
向明臣这些年一直活在悔恨之中。
不管卡修斯这番话究竟为了什么，都无疑刺激到了向明臣。
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宋知许淡然开了口：“过去的事情没必要再提，每个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都会有不同的选择。“
尴尬的气氛在她的这句话下慢慢缓解了。
院长接着介绍，跟着安排了两方医院互相交流的流程。
雷恩诺医院总共来了十五位医生，安排到各个对应的科室，交流期限为三个月。
三个月后，启明医院会同样派十五位医生出国去雷恩诺医院学习。
向明臣怔了怔。
三个月，也就是说宋知许会留下来三个月。
他不由得又望向她。
他们相对坐着，宋知许不用移开目光，余光就能看见向明臣从始至终都在看着自己。
她理解他的疑惑，却也觉得他的眼神太过炙热。
九十九世的记忆中，向明臣从来没有这么看过她。
为什么？
宋知许虽然不明白，但也没有深思。
三个月一过，她还是会回到美国，回到雷恩诺医院去。
而这三个月里，她和向明臣的关系也不会发生什么改变。
很快会议结束。
卡修斯站在宋知许身后两步距离，半侧着身和她讲话，与她一起走了出去。
展鸿凌原本还想多问几句，一转头，向明臣却已经不见了。
他得发誓，这是他认识向明臣以来，第一次看到向明臣这么矫健的身手。
另一边，向明臣已经走出会议室。
他看着宋知许的背影，出声喊住：“小颜，我们聊聊，好吗？”
周围的人全都停下看来。
其实他们也非常好奇，明明性命早已毫无转圜，人人都以为她死了。
可五年后，却完好无损的出现。
就连最好的“朋友”向明臣都不知道，谁能不好奇？
而这次宋知许回来，对向明臣的态度，很明显与五年前完全调了个个。
他们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所有人的注视下，宋知许回眸看向向明臣，声音平淡：“好啊。”
第34章
宋知许好像变了一个人。
和她走上天台时，向明臣看着她的背影这样想到。
明明哪里看着都没有改变，可整个人的气质就是变了。
尤其改变最明显的，是她对他的态度。
正值四月，阳光明媚。
宋知许迎着光转身看向向明臣：“你想聊什么？”
向明臣反而怔住。
还能聊什么？
五年前，这五年来，还有现在。
向明臣喉咙像插着把刀一样，明明有那么多话想问，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
他看着宋知许漆黑平静、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眼睛，躁动不安的心在这一刻慢慢平静了下来。
“你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知许挑起眉：“我没死，你很失望？”
向明臣心头一跳：“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这样想？”
“我只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明明没死，却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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