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硬了一瞬,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心头如同萦绕着一团乱麻。
我不知道他究竟知晓我多少计划,但如果按照原计划一定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掌握信息的数量不对等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他知晓我所作的一切甚至是动机,我却对他一无所知,完全陷于被动。
其实孟宴知并不是我的敌人,我没必要如此防着他。
可我猛然发现,他就像是一直无形的手,操纵着我在棋盘中不断往前,我身边所有能用的人都属于他,却没有办法舍弃。
如果有一天我与他对立,他直接可以收回所有。
就算他还对我有一点余情,可这点情又有多少。
我不敢赌。
只能改变我的计划,加入一些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因素,说不定正是脱离的关键。
而可喜的是,这一次压对了。
柳廉在一个月后带来了合作的信号,我和关海连轴转的去找供货商,两个月之后,酒楼便成了一个小型据点。
这个成果十分可喜。
第五个月,据点逐步稳定发展,开始有了壮大的架势,柳廉回了都城。
他身上带了一些伤,最重的是在脖颈间,那里有一道褐色的疤,若没有愈合,必然是一道深深的不留任何生机的划痕。
有人要杀他。
我怔了怔:“你这是?”
他没管,只是说道:“名单。”
我将所有合作的商贩名单与背景摆在他面前:“都城所有商贩几乎都合作了。”
柳廉急切的扫过所有名字,最终定格在了其中一处,眸光乍现。
“找到了。”
第20章
在我不明所以的眼神中,拿着那张纸,柳廉提剑匆匆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倒也没管,去看了一处院落。
院落在花巷的尽头,两开的院落,共四间房。
内有一颗枣树,下面放着一把凉椅,看起来格外安逸。
“小姐可还满意?”房牙问道。
我看着后院中的葡萄架,心中十分满意,面上却不显:“一般,多少钱?”
房牙笑道:“五百两。”
“贵了。”我解下腰间的钱袋,递给他,“只有四百两,不要便罢。”
房牙愣了愣,还是接过了,随后将地契给了我。
我收好地契后,兴匆匆的回了府。
路过书房时,正巧看见父亲正抱着美妾在书房中作画,我的母亲端了羹汤进去,父亲连她一眼都未看:“还愣着做什么?出去。”
我咬着唇,看着母亲低眉顺眼的出来了,只觉眼中酸涩,不忍至极。
夜间我去了母亲房中,母亲正在绣衣。
我走过去轻轻抱住母亲的手臂:“娘,爹爹如此冷漠,我不愿在将军府了,你也不要在;留在这里了。”
母亲轻拍着我的背说道:“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离开了将军府,我们又能去哪里?”
“天地之大,难道就没有我们容身之处吗?”我抬头看她。
母亲愣了愣,只是伤怀的看着我,什么也没说。
我却仿佛泄了气一般,我为她准备了容身之所,可她的心却始终困在这将军府。
永世不得出。
可我一定会让母亲主动离开这个地方。
回房的路上,我遇见了孟宴知。
算起来,其实他一个月未回府了。
他一身黑衣,面色有些苍白,身后还跟着一脸阴沉的关海。
我有些惊讶:“你怎么……”
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径直绕过我,我却清晰的看见了他握剑的手轻轻颤抖着。
关海跟在他身后,轻轻朝我摇了摇头。
第二天。
关海来了酒楼。
他可以避开了所有人,带我去了二楼雅间,确认没人偷听后,方才低声说道。
“你可知孟宴知这个月去了哪里?”
我不解的摇了摇头。
关海脸色像是吃了一直苍蝇:“他去了西域。”
“西域?”我诧异道,“他去西域做什么?”
一瞬间,我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想法,有关他想独占或者皇帝派他去的……
可都不是。
关海说:“他是去杀柳廉的。”
“啊?”我瞪大了眼睛,“杀柳廉?!为什么?!”
“谁知道,前几天一身伤的回来,给我吓了一跳。”关海叹道,“不知道什么仇,追杀这么远,杀父之仇吗?”
我沉默了。
柳廉那天的伤突然合理了起来。
可孟宴知在我的印象中从来都不是一个如此冲动的人,会为了杀一个人跑这么远,柳廉脖子上的那道伤分明下了极狠的手。
我不断回忆过去,并未找到孟宴知与柳廉有任何仇怨的记忆。
脑中一道白光闪过,我猛然想起那日孟宴知说柳廉会害死我的话。
总不能是为了我?可为什么他如此笃定?
关海见我面色不对,问道:“你知道内情?”
我看着他,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楼下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我往窗户外看去,只见一群士兵将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领头的军官手持金牌令箭。
“奉皇命捉拿罪犯柳廉,若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第21章
“孟嫣可在?”
我微微一怔,转头去看关海。
他脸色阴沉如水:“是皇家军。”
在军权之外,只隶属于现任皇上的军队,真正的皇权。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下去:“是我。”
“柳廉昨夜屠杀新晋状元全家,你可知晓?”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底尽是冰霜。
我心下一惊,那张柳廉从我这里拿走的名单资料,正是当今状元郎李泫的亲生父亲!
我攥紧了手心,摇头道:“不知。”
那人冷哼一声,从怀中拿出一把剑:“此物,铁匠说是你买的,你可承认?”
我看着那把剑,正是柳廉去西域前托我为他打造,浑身血液瞬间冰冷了下来:“是。”
“有接触。”那人冷哼一声,“带走。”
我抿唇,一旁的关海紧紧拧着眉似是要有动作,我看着他摇了摇头,任由四周官兵将我押下。
关海一脸焦急又无可奈何。
我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被压入了牢中。
好在这些人并未用刑,让我免了些皮肉之苦。
夜间,门外有了些动静,我回头看去,只见柳廉穿着一身狱卒的衣服蹲在牢门前。
狱中一人都没有,只关了一个我,便没有人重视我,他来去相当自由。
我眉心一拧,差点骂出口。
他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声道:“你别出声,我是来救你的。”
“你差点害死我。”我咬牙低声道,“你去犯罪为何带着我送你的剑,偏偏还留在了现场!我商贸刚起步可不想死在你手上。”
柳廉冷哼一声:“怪我?我所有剑都被孟宴知这个疯子砍断了,能找到剑就不错了。”
“所以你就要害死我?你不能去害孟宴知?”我恨不得掐死他。
“我没想害你,这次真不是有心的。”他叹了口气,“若不是李泫突然回来,也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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