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婢我同嫂嫂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儿?”
那一巴掌够狠,竟是将云珠的半张脸都扇的红肿了起来。
耳朵里更是一阵嗡鸣之声。
周遭的人都愣住了。
三姑娘这是……在打夫人的脸啊。
那云珠可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她竟然说打就打。
丝毫不顾及孟婉这个嫂嫂的颜面。
云珠晓得孟婉性子软,却也见不得自己受辱,忙拉住了孟婉的手。
“夫人,是奴婢的错,夫人莫要动气,奴婢给三姑娘赔不是了。”
裴灵君瞧着云珠那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这才畅快了不少。
抬着下巴,颇有些倨傲。
“我来只不过是向嫂嫂说一声的,并非是来征求你的意见,嫂嫂,那金丝罗……”
“便是再好的东西穿在野鸡身上,终究也成不了疯凤凰。”
低沉带着肃杀之意的男音由远及近。
袖口中的手猛然收紧,她也没想过裴卿礼竟会杀了个回马枪过来。
“裴、裴卿礼?”
裴灵君自小就怕他,他今日回来杀了人,就更怕了。
裴卿礼是去换了身衣裳,褪去了那身寒冷逼人的盔甲,一身玄袍,衬的那人阴鸷狠辣。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是在军中杀人杀出来的。
裴卿礼抬手,男人的手很漂亮,常年握剑,带着薄茧,那一巴掌落在裴灵君脸上时,竟是将她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更是将人扇飞出去老远,重重砸在地上。
“三姑娘!”
裴灵君的贴身丫鬟连忙就要过去。
裴卿礼迈着步子过去,居高临下地盯着裴灵君:“本侯倒是不知,这侯府何时沦到你来做主了。”
那人犹如死神降临,周身的气势就跟那要杀人似得,夹杂着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侯府的人都吓傻了,这般瘆人的小侯爷,根本就无人敢惹。
回来的第一天就杀人不说,更是对自己亲妹妹下了这般狠手。
他是个在刀口舔血的人,听闻他一巴掌下去,可拍碎敌人头盖骨,就更别说那娇滴滴的姑娘家了。
“二、二哥哥……”裴灵君直到怕了,挣扎着想从地上起来,却动弹了好半天都没能起得来。
孟婉瞧着,心哇凉哇凉的。
虽然打得很爽,可到底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对妹妹尚能如此,那她呢?
且孟婉并不晓得裴卿礼今日的话,不过是他用来逗弄恐吓孟婉的。
瞧得小妇人吓得面容惨白的样子,裴卿礼的心里的燥火就更旺了。
裴延昭那个短命鬼,不论是否是老侯爷亲生,他第一个要杀的就得是他。
可惜了,死的早。
不过裴卿礼还得多谢了他的短命,否则……
裴卿礼忽然回头,阴冷如毒蛇一样的目光就落在了那妇人身上,孟婉的脸又一次白了下去。
身子也跟着虚浮起来,险些站不稳。
死了挺好,那她就是他的了。
想着第一次入梦时,她似乎穿着嫁衣,大概那就是她成亲当晚。
那是她的新婚夜。
她的新婚夜,是他。
那时裴卿礼以为不过是个梦,后来渐渐就不觉得了。
就算是梦,他上天入地,也得将那梦中女子找出来,将她日日夜夜都在他身边,解了他的火。
他曾在梦里告诉过孟婉,让她等他,若她敢和别的小郎君好,裴卿礼就杀了她。
她是不曾同别的小郎君好,可她却成了自己嫂嫂。
第7章 将她欺负到快哭了
但他的目光只是在孟婉身上停留了片刻,仿佛随意一瞥并不在意。
反而是阴沉沉地看向裴灵君。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唤我一声哥哥?”
“一个外室生出来的东西,也配唤我哥哥?”
什么脏东西也敢来沾边儿,死一边儿去!
一旁的女使也不敢去扶人,心惊胆颤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活阎王下一个弄死的就是自己了。
“带着你的主子,滚!”看得出来,裴卿礼脾气是相当不好。
“你们若是想要去告状,就尽管告诉了那老贱人去。”
女使的脸皮子都跟着抖动了起来。
敢唤侯府老夫人为老贱人的,这侯府里大概也就只有裴二爷了。
孟婉挪动着自己的步子,打算带着云珠也跟着溜了算了。
二郎的脾气,着实太差了些。
今日孟婉的半条命都让他给吓没了。
云珠也是伸手轻轻扯着孟婉的衣袖,压低了嗓音轻轻唤了声夫人。
意思是赶紧溜。
这活阎王的性子,实在是太过于阴晴不定了。
“夫人这是要打算去哪儿?”
裴卿礼似很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唤她一声嫂嫂。
要么直呼其名,要么夫人。
旁人只当是裴卿礼不喜欢孟婉,因着孟婉是裴延昭的妻子,是那个外室上位的主母的儿媳妇。
他能喜欢才有个鬼了。
孟婉也是这般认为的,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那个足足做了三年的春梦。
他眼神很暗,低沉的嗓音里更像是裹挟着一层凌冽的寒冰。
孟婉后背的冷汗一直在冒,那伸出去的一只脚愣是给收了回来,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
“二郎方才不是说了,要我去给你添置一些东西,二郎又信不过着府里的其他人,所以我便打算带着云珠一起出府亲自挑选。”
“我到底是你嫂嫂,二郎归府这等大事,我身为你的嫂嫂,自然是要格外上心的。”
孟婉的一颗心都跟着拧巴了起来,总觉得那人的目光太过于骇人,就跟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似得。
随时都能割断她的咽喉,阴冷可怕。
孟婉这话,一是为自己开脱,二是为了提醒裴卿礼他们之间的身份,不论裴延昭是否老侯爷亲生,可他们之间到底是隔着叔嫂之礼。
这一层礼,是万不可被破开的。
且这还是在侯府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他裴卿礼就算再怎么少年天才,意气风发,总该有所顾忌。
在孟婉错了。
外头人传裴卿礼是个疯子,从来不夸大其词,因为他就是个十足十的疯子。
但凡是他想要做到的事情,不论是什么,他都得一定要做到。
包括孟婉。
裴卿礼似笑非笑地盯着孟婉那张清丽婉约的小脸儿。
他当真是讨厌极了孟婉梳的那妇人发髻,那是只有嫁做人妇的女子才会梳的发髻,看着格外碍眼。
他追近孟婉,高大颀长的身姿压下来,孟婉忍不住后退了步。
眼神里带着惊惧。
他该不会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为难自己吧?
“那夫人还真是格外的关心我呢。”
他的嘴角是意味不明的笑容,那笑容比毒蛇还要阴冷几分。
虽是在笑着的,可面容上却裹挟了一层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眼神之中更是没有半点儿温度柔情。
让他看上去,简直比那刑场里砍头无数的刽子手还要可怕。
孟婉心如擂鼓,却也还是强装镇定。
“二郎哪里的话,你是夫君在这世上唯一的弟弟,更是老侯爷如今活在世上唯一的儿子。”
“不论是作为嫂嫂,还是这侯府里的长媳,我自是希望你好的,也会给你置办最好的物件儿添进去,定不会委屈了二郎你。”
听着孟婉又一次有意无意提醒他们之间的身份。
裴卿礼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冷到连他身边常年随侍的手下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二爷这……这不会是打算要杀了这小妇人吧?
瞧那小妇人吓得面容雪白,眼眶发红,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样子,就连他都忍不住心软怜惜。
就是不知道二爷是怎么忍心吓这小妇人的。
非得要把人吓死才高兴了?
孟婉浑身冰凉,心中大抵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但裴卿礼忽然开了口:“那就……有劳婉婉了!”
本文来自投稿,如侵权请联系87868862@qq.com 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