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从政,周夫人希望他经商,接管李氏家族的企业。无论哪条路都需要大量的人脉,尽管他没多大的兴趣,可出生在这种家庭,不得不面对。
“我去一趟学校。”权栀压低声,“明早我回来。”
她扭头要走,客厅传出一道幽冷的男声,“不愿见我了是吗。”
权栀一僵。
“进来。”男人发号施令,“我有话问你。”
她温吞吞绕过入户屏风,进客厅。
贺纪舟站在阳台上,喂鱼缸里的鱼,他似乎也刚回家,没来得及换居家服,穿着一套墨蓝色的工服,袖口和裤脚是扎紧的,腰部也勒得紧,显得修长又飒爽。
“选了一个长相最好的,合得来吗。”
听上去有些讽刺。
权栀没吭声。
“什么时候结婚。”他喂完一条鱼,慢条斯理喂下一条,“作为你的纪舟哥,我备好贺礼。”
她隐隐猜到了,“你知道胡生的癖好?”
贺纪舟波澜不惊背对她,鱼食全部抛洒在水面,缓缓转过身。
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了片刻,“谁的衣服。”
权栀脱掉,撂在沙发上,“你是不是知道胡生交往的对象是男人?”
他目光随着那件风衣,金属胸牌没摘,写着“总工程师叶柏南”。
“你又见叶柏南了?”
她语气冲,“没有叶柏南,胡生今天根本不放过我。”
权栀是从乔尔下班,带妆去相亲的。
唇瓣水润,睫毛卷翘,淡淡的一抹腮红。
雪大风大,又走了一段路,她没沾湿一丁点儿,只有叶柏南的头发和衣裤湿得厉害。
贺纪舟凝视着她。
权栀没注意到和他之间的距离在缩短,她回味过来的一霎,脸与脸也几乎挨上。
她下意识后退,贺纪舟一把扯住她,扯向自己怀里。
吻是撕咬,掠夺。
那两次,每一次都在深夜,最昏暗的地方。
不开灯,包括浴室里,也关了灯。
这是第一次,在明亮的白天,贺纪舟发疯。
权栀抵住他舌头,偏偏越绞越狠,被强势吮吸到他嘴里,他吻得又凶又急,快要绞断她。
她舌根发麻,极度的紧张,整个人在发颤。
周淮康的红旗车这时驶入院里,车头正对着落地窗,车灯一晃而过,客厅的一切一览无余。
权栀张开嘴,贺纪舟舌头涌入的瞬间,她牙齿咬下去,腥味蔓延。
他皱眉,松开了她。
拇指一捻,唇角是唾液混合着血丝。
“纪舟,你和禧儿干什么呢?”周夫人率先迈进玄关,一眼看到他流血的嘴唇,面色一变,“怎么伤的?”
权栀心怦怦跳,擂鼓一般。
“扎的。”贺纪舟弯腰,从茶几上抽出纸巾,“她帮我止血,越止越多,我骂了她,跟我脾性子。”
周夫人半信半疑,打量权栀。
瑟瑟缩缩的,可怜相。
明显是吓着了。
雪天光线阴沉,一楼又拉着白纱帘,周夫人在后座,客厅的场面瞧得不真切,察觉到气氛古怪了,却没往那方面多想。
“不许吵架,你比禧儿大九岁,禧儿偶尔任性,你要担待她,你是男人,是哥哥!”周夫人从中劝和。
贺纪舟解开工服扣,一言不发去书房。
“他准是在公司发脾气了!在家没控制住。”周夫人佯装气愤,安抚权栀,“我一会儿教训他。”
权栀眼神涣散失焦,背在身后的双手还在抖。
太悬了。
假如她没咬他呢。
周夫人会不会撞破这荒唐的一幕。
第38章贺纪舟,你别疯了
周淮康留宿在那位京圈大佬的家中,贺纪舟入夜也离开了,回北航集团加班。
权栀倚着窗户,红旗L9的大灯照在柿子树上,贺纪舟步履匆匆从树下经过。
上车前,他感应到什么,驻足仰起头,也望向这扇窗户。
四目相视,权栀心跳漏了半拍,飞快合拢帘子。
车在院里停了大约五六分钟,才发动引擎。
她又悄悄拉开窗帘,雪地烙印着滚动的车辙,一枚烟蒂的火星子沾了潮湿,刚刚熄灭。
……
老宅新雇佣了一位擅长江浙菜的厨师,周夫人打包了三菜一汤,叮嘱权栀送到北航集团。
“今晚有一场慈善拍卖晚宴,邀请了我娘家和纪舟,我娘家这几年在北方也做生意,不去不合适,我尽量抽空,假如我没空,你跟着纪舟去。”周夫人亲自打包好,扣上食盒盖,“你多露露脸儿,没坏处的。”
权栀盯着食盒,没反应。
“还和他生气呢?”周夫人哭笑不得,“纪舟骂了你,我也骂了他的,一个屋檐下过日子,兄妹哪有不吵架的?他脾气差,你脾气更倔,你撒个娇,他能舍得骂你?”
权栀笑了笑,“我没生气。”
“纪舟的婚事基本尘埃落定了,娶华家的小姐华菁菁,先来往着,中秋团圆再订婚。”周夫人自顾自说,“华家的教养好,菁菁不会怠慢你。”
权栀默不作声。
华小姐那天在葬礼上爱答不理,连面子工程都不做,明显是懒得接触,排斥她存在。嫁给贺纪舟,成为了小周太太,只会对她越来越疏远,年长日久的,完全断了联系。
除非权栀对周家有价值,周淮康夫妇做主联系她,可一个是儿媳妇,一个是外姓人,周家自然偏袒儿媳妇。
“你对胡生的印象好吗?”周夫人昨晚要问,被贺纪舟一闹,忘了问了。
“不合眼缘。”
周夫人蹙眉,“你不合他的?”
“聊不来…”权栀晦涩开口,“互相不合。”
周夫人没给她施加压力,“不急,你周叔叔有人选了。”
她抿唇,没出声。
权栀坐车赶到北航集团总部,是12点午休。
站在大楼的台阶底下,贺纪舟站在最高处,和一群西装革履的高管聊着工作,一步步下来。
他走到权栀面前,表情平静寡淡,外人窥伺不出半点亲密感,“怎么来公司了?”
“慈善晚宴给周家递了请柬,周阿姨不去,让我跟你去。”
贺纪舟眼色示意秘书。
秘书打手势,“程小姐,周总工要开会,您在办公室等他。”
权栀往旁边挪了一小步,贺纪舟和她擦肩而过。
他穿了新中式的西装,白底蓝纹泼墨款式,衬得英气清俊,似乎是晚宴的礼服。
发型也梳理过,气质很卓绝。
迷惑女人的金粉皮囊。
权栀在办公室等到两点,他一手扯领带,一手开门。
“你吃午饭了吗?”她迎上去,“饭菜热乎的。”
贺纪舟坐下,揉眉骨。
“蒸了排骨,糯米藕——”
“我母亲为你费尽心思,一心推你到台前,出风头见世面,踩着所有二代小姐上嫁。”他打断权栀,身体松弛靠着椅背,手指搭在扶手,敲一下,说一句,“如果她知道你想要逃离周家。”
权栀头皮一紧,“我没有想要逃离。”
他眼尾浮动着笑,笑却比不笑更森寒,“偿还周家,从此两清,不是逃离吗?”
“我偿还不起。”她万分清醒,“钱,程家的人情债,我的抚养费,哪一个也偿还不起,所以我听周阿姨的话,她安排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她舀了一碗粥,又一屉一屉取出蒸菜、烧菜、主食,摆好餐具,“可惜我不争气,叶柏南没相中我。周叔叔马上退休了,你又不肯接班从政,周家要维持地位,必须政治联姻,对吗。”
贺纪舟一张脸喜怒不辨,注视她。
“华家根基深厚,可男人都死了,帮不了周家。你愿意娶华家的小姐,是因为青梅竹马的情分,长辈口头又订过亲,其实算不上联姻。”权栀杵在那,一动不动,“周叔叔的打算,是我联姻。”
他眼神起了波澜,深沉像是无底的深渊。
“谁告诉你的?”
权栀低着头,“我偷听的。”
周淮康叫贺纪舟去书房谈话,埋怨周夫人擅自做主介绍了胡生,胡生样貌好,讨女孩喜欢,万一相中了,不容易拆散。周淮康满意的人选是耿家的公子,不过是先天残疾,跛脚严重,人倒是不丑,性格也好,五官端正。权富小姐嫌他瘸,不嫁他,普通门户的儿媳妇耿家又不入眼,权栀是周家当女儿养大的,“假凤凰”好歹比“真麻雀”金贵,于是耿家提出联姻,周淮康一直犹豫,担心她不同意。
老宅的两个保姆在厨房议论这件事,权栀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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