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眼泪却还是滚了出来:“好,我们回家。”
不过一会儿。
宋玉臣看着府邸门前两个陌生的男子,温和的脸色霎时僵住。
他一脸敌意的看着那一大一小,颤抖着声音问:“妹妹,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宋星月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小的这个是我在路上捡的,大的是我朝帝师。不过我和他不熟,不认识。”
第17章
沈祈安点头示好:“小将军。”
宋玉臣拱手以示回应。
四个人站在府门外,大眼瞪小眼的。
“哥,你们站在做什么,进来啊。”
宋星月率先走进了府邸,看着身后呆愣的几人说着。
一阵忙碌后,就已经到了晚上。
凉州城的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又大又圆。
宋星月带着一壶酒,爬上了屋顶。
她仰头喝着酒。
喝的过急,酒从嘴边滑落,滑过下巴,隐没在了衣襟之下。
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起了前世。
那时候哥哥也还在京城之中。
国子监中,有一个玉菩萨般的哥哥总能赢得祭酒的称赞。
她儿时顽劣,经常被夫子留到最后,夫子也总是被她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那天自己又挨了十个手心,蹲在角落里哭,玉菩萨一样的小人,朝自己伸出了手。
后面竟然主动找夫子提出教自己,她也十分惊讶。
她想看见他脸上不一样的神情,总是捉弄他,甚至还抓了一条野蛇放在他的房间中。
他也不恼,只是无奈一笑,然后又开始揪着自己写字。
直到有一天,他告诉自己,他的父母要送他去君山寺带发修行。
他们很难再见了……
得知了他要走的消息后。
她哭着追了他三条街,将鼻涕全都蹭到了他干净的衣角上。
然后自己哭哭啼啼的送了他一串黑檀佛珠,是自己学着打磨的。
儿时的情谊总是容易被抛之脑后,那个玉菩萨般的小人也被她藏进了记忆的匣子里。
宋星月只觉得整个舌头都泛着苦意。
她到现在才发现,那个玉菩萨一般的人就是沈祈安。
笑了笑,将心中的苦涩压下。
仔细想想,他们之间还真是没有缘分……
醉眼朦胧间,她仿佛看见了沈祈安向她走了过来。
可这是在屋顶上,又怎么可能呢?
看来她真的是醉了。
宋星月将酒壶中剩下的酒全都一饮而尽,低声呢喃:“一醉解千愁……”
沈祈安看着眼前醉眼朦胧的她,心中涌起一丝异样。
她喝了酒,唇色红冽泛着水光,眸光潋滟。
乌鸦云髻下她白皙的皮肤酡红一片,月色下整个人像是一朵细雨中的红莲。
摇曳生姿,却又夺人心魄。
他心中一紧,快速的捻着腕间的佛珠。
按下心中的悸动,默念禅语。
清净六根。
“星月?”
沈祈安试探的问着,同时坐到了她的身旁。
宋星月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沈祈安,心中气恼。
一巴掌就打到了他的脸上。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
沈祈安愣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挨了一巴掌。
而她晕乎乎的,哑声道:“你既然有了未过门的妻,又为何一直来招惹我?”
“你能不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了,你这样的行为真的很烦。”
他身体一僵,这些话像是一盆冷水,浇的他透心凉。
将情绪压下后,他不想再抑制自己的心。
沈祈安双手捧住她的脸,语气里满是郑重:“我从未爱过林序秋,我从始至终,爱的都只有你宋星月一个人。”
第18章
她将他的手挥开,迷迷糊糊地还想要在说些什么。
就被一声巨吼吓的一个哆嗦。
“你要对我妹妹做什么?!”
宋玉臣飞身上了屋檐,把宋星月横抱而起。
随即恶狠狠的瞪了沈祈安一眼,转身就下了屋檐。
怀中已经醉的不知天南地北的宋星月,看见宋玉臣熟悉的面容时。
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哥哥,我好想你和爹爹……”
宋玉臣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榻上,坐在床边,一脸焦灼的看着她。
“哥哥在这呢,不是见到我了嘛,不用因为这个难过,我在……”
她眼眶愈发的红,看着眼前这个鲜活的人。
止不住的想起他和父亲前世挂在城楼上的样子。
记忆像是一柄利刃,狠狠的将她的心头肉一点一点的剜去。
泪水似决堤般涌出。
宋玉臣慌乱的擦去妹妹的泪水,诱哄着问着她。
将他的疑惑全都问出了口。
但越问他的脸色便愈发惨白。
到最后,宋玉臣猩红了双眼,巨大的愤怒让他气的浑身颤抖。
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另一边,屋檐上。
沈祈安心中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叹了一口气后,就发现了眼前一脸惊讶的容安。
他哆哆嗦嗦的说着:“大人,你脸上这个……还真是别致。”
沈祈安脸色一沉,冷声道:“战事紧迫,必须确保圣上是要派赵西政来北疆前线监军。”
容安正色道:“赵西政最近明里暗里结交那些官员,已经触怒了圣上的逆鳞,派他监军一事,十有八九是稳了。”
如今北疆战事急迫,刚平息一场,另一场又如雨后春笋般涌出。
前世,林家和赵西政勾结在一起。
趁着战乱时,在凉州城的宋府中安插了人,栽赃嫁祸宋玉臣通敌叛国。
最终踩着宋家的尸骨爬上了镇北大将军的高位。
这一世,他定然不会让这一切发生。
今生,他察觉到了林家的不对劲,借机和林家搭上线时,就遇见了林序秋这个意外。
而林序秋非他不嫁,就算是假的她也愿意,不然就不同意父兄和他的合作。
后来,就发生了那些事情。
可是他没有想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变成了现在这个地步。
沈祈安负手而立,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这一晚,沈祈安和宋玉臣一夜未眠。
宋玉臣为妹妹掖好了被褥,双眸猩红。
“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他现在只要一想到从醉酒的宋星月口中套出的话,就怒气横生。
天杀的赵西政,竟然是这样一匹恶狼。
自己没二两本事,竟然还是一个想要软饭硬吃,过河拆桥的阴险小人。
当夜,军情急报。
“将军,北疆骚乱,边关紧急!”
宋玉臣连忙写了封书信压在宋星月的枕头下,转身披上铠甲前往了边疆。
翌日清晨。
宋星月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头痛欲裂。
昨晚发生的一切全都变成了模糊的闪白,看不真切,就连怎么回到榻上的都不知道。
头痛之际,门倏而被人推开。
一道聒噪刺耳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星月,我来北疆找你了。”
第19章
赵西政面上挂着一丝情深。
“呕——”
酒意还未消散的宋星月,看了赵西政那一副深情的模样。
心中直犯恶心,一个没忍住,就吐到了他的身上。
“六殿下来啦……呕……”
宋星月趁机呕着,想要恶心一下赵西政。
他脸上的深情凝固住,变成了不上不下的窘迫。
“没事的,你好些了吗?”
赵西政僵着手,木然的往她背上拍出。
他越这样,宋星月就越恶心,故意往他身上吐出,吐到昏天黑地。
最后见赵西政的耐心到达了极致时,她见好就收。
淡定的用手帕擦着嘴,一脸关切的看着赵西政:“六殿下,你没事吧?都怪我,昨日喝了酒。今天酒意未醒,才吐了你一身……”
她佯装着擦去脸上根本不存在的泪意。
赵西政这会已经恶心极了身上的污秽,却还是一脸柔情的看向宋星月。
“无碍,我先去处理一下,过会再来找你。”
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这。
宋星月嘴边浮现出一个冷笑。
既然说了你不听,那我们就来好好看看,没了我宋家的助力,你可以爬到什么地步。
她心中暗暗嘲讽。
等赵西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出,她手往榻上随意一撑。
摸到了信笺似的东西,拿起来一看。
宋星月全身僵住。
为什么今生会有一场前世没有的战事发生?
她眼睫微闪,点燃烛火将信笺烧烬后。
沈祈安就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了进来,语气中满是关切:“星月,头还痛吗?”
看着榻前的散落的污秽,他毫不嫌弃的走到了宋星月身边。
眼中满是关切:“还好吗?”
宋星月往旁边挪了挪,神情淡淡:“不牢大人费心,请问大人前来,有何贵干啊?”
他也不恼,只是固执的说着:“喝了,头疼会缓解一点。”
她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笑了一笑,一饮而尽。
泛白的唇在喝完醒酒汤后,红的不像话。
沈祈安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腕间的佛珠取下,放在掌心中捻着。
两人之间一直沉默着,一言不发。
赵西政满面春风的又走了回来,他捧着一盏花灯,献宝似递给了宋星月。
“我记得这是你最喜欢的红莲花灯……”
她一改常态,娇羞的笑着:“多谢六殿下,前些日子是我魔怔了,还望六殿下不要怪罪。”
话落,沈祈安瞬间捏紧了佛珠,手上青筋暴起。
浑身骤然冷下,散发着森森寒意。
赵西政沉浸在巨大的欢喜中,这一次来北疆监军,他真的来对了!
那个温顺的,对他言听计从的宋星月又回来了。
他期盼的说着:“那我们回京就去找父皇恢复婚约?”
宋星月脸上瞬间升腾起了红霞,支支吾吾的说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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