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是阿瑾在托儿所玩的最好的朋友。
陆晚宁牵紧他肉乎乎的小手,任由他晃啊晃:“为什么呀?”
阿瑾一吸鼻子,拉着她往顾俊尘身边靠。
“沫沫的爸爸妈妈昨天吵架了,她一直在哭。”
话落,阿瑾认真看向顾俊尘:“爸爸,你爱妈妈吗?”
陆晚宁一愣,心不由地提了起来,望向顾俊尘满是紧张。
顾俊尘没回答,岔开了话:“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沫沫说她爸爸不爱她妈妈,所以他们要离婚,以后她就没有家了。”
阿瑾说完,脸上写满了难过和担忧。
陆晚宁倒吸了一口气,只听顾俊尘温声安慰阿瑾:“阿瑾放心,爸爸不会和妈妈离婚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给了孩子负责的承诺。
陆晚宁,你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一家三口走得很慢,阿瑾已经趴在顾俊尘肩头睡着了。
“阿沉,沫沫她爸妈真的在闹离婚吗?”
听说他们青梅竹马,从小结的娃娃亲,平日里也是模范夫妻代表。
而且上辈子直到自己去世,都没有听说过这两人有闹离婚的情况。
为什么这辈子,突然就改变了呢?
“嗯,有些日子了,应该马上就会有结果。”顾俊尘淡淡回答。
陆晚宁咬牙不解:“为什么,我记得他们感情一直挺好的……”
顾俊尘深眸远望,淡漠的声音钻进陆晚宁的耳朵。
“父母安排的婚姻,没有真爱,何来长远。”
“牺牲个人意志的婚姻,离婚是必然结果。”
第2章
离婚是必然的结果……
陆晚宁怔在原地,心情好似翻江倒海,她望着男人脱口而出。
“那我们也是父母安排的婚姻,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可她的声音却被焦急的呼唤声打断,消散在了风中。
“顾少校,海上有情况!”
紧急的一声,阿瑾已经被顾俊尘塞到了陆晚宁手上。
“我去看看,你和阿瑾先回去。”
陆晚宁反应过来时,蓝色的身影已经飞快地远去,只一瞬就只剩细小的蓝点。
她紧紧地抱着阿瑾,情绪复杂,担忧和难过在心里交缠。
这种紧急时刻经常发生,顾俊尘是保家卫国的人。
她甚至是没有资格,也没有办法去质问他……
只能在心底,祈祷他平平安安。
陆晚宁抱着阿瑾回到家属大院时,他已经醒了。
小家伙搓着松懈的眼睛问:“妈妈,爸爸呢?”
陆晚宁擦着他额头的细汗,刚要回答,就听见他激动地喊:“沫沫!”
陆晚宁顺眼望去——
沫沫妈正带着沫沫在草地玩。
不同于前世的丰腴红润,沫沫妈满脸苍白,消瘦了一大圈。
她双眼通红扯了抹笑,冲陆晚宁点头:“嫂子好。”
树荫下。
陆晚宁轻轻给沫沫妈递去帕子。
“擦擦吧。”
沫沫妈接过帕子,撇了撇苦涩嘴角:“嫂子,让你看笑话了,你也知道我要和他离婚的事情了吧?”
陆晚宁默了瞬,看了眼正在草地上和阿瑾玩闹的沫沫。
“沫沫妈,你别多想,你们孩子都那么大了,周大尉舍不得和你离婚的。”
陆晚宁心说:孩子到底都那么大了,就算为了孩子也会将就不是。
沫沫妈摇了摇头,声音哽咽。
“以前我也这样想,可孩子能栓得住一时,拴不住一世啊。”
“他不爱你,又能有多爱你的孩子呢?”
陆晚宁如鲠在喉,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抓不住。
她忍不住看向笑的开心的阿瑾。
若是自己和顾俊尘也闹到这种地步,阿瑾又该怎么办……
这时,沫沫妈妈抓住了她的手艳羡道:“我是真羡慕你和顾少校的感情,那么好那么稳定。”
“嫂子,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样才能留住一个男人的心?”
她的声音急切,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脆弱得让人可怜。
陆晚宁却是无言。
她努力了一辈子,顾俊尘都不曾对她坦诚心扉。
更别提留住他的心……
连自己都学不会的东西,怎么教别人呢?
傍晚,陆晚宁留沫沫母女在家吃了饭。
送她们走时,海上起了风。
窗外风声啸响,像巨龙一样令人心生畏惧。
陆晚宁站在屋顶遥望大海,一如往常插上祈福的龙旗。
她捧起手合十,闭眼虔诚祈祷:顾俊尘,平安归来!
这一夜,顾俊尘没有回来。
海风呼啸了整晚,陆晚宁几乎没睡,辗转反侧地默默祈祷。
直到天微微亮,风声渐渐平息,她才凑合着睡了过去。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陆晚宁就被院子里的推门声吵醒。
她急忙翻身起床。
昨天晚上留了门,定然是顾俊尘回来了。
可刚一打开堂屋的门,却瞧见顾俊尘提着一个皮箱进门。
迎面相撞,顾俊尘有些惊诧。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正说着,一袭白裙的女人从他身后走出。
她长相温润,脸上挂着盈盈笑意,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
陆晚宁疑惑看向顾俊尘:“她是?”
那女人率先开了口:“你就是俊尘的小新娘吧?”
她上前一步,主动伸出手,落落大方。
“你好,我是周芸卉,新来的老师,也是俊尘的青梅,很高兴认识你!”
第3章
青梅发小?
陆晚宁僵硬在原地。
活了两世,她从没听说过顾俊尘还有个一起长大的女发小。
眼前的女人笑容灿烂,刺得陆晚宁心里慌张。
“晚宁,卉卉是部队新建的子弟学校聘请的老师,住宿还没修建好,暂时在咱们家歇脚。”
顾俊尘边说边把箱子提进了屋子。
卉卉?
陆晚宁呼吸困难起来,从过去到现在,他从未这么亲密地叫过自己。
“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陆晚宁转身望向男人的背影,没忍住追问。
顾俊尘放好箱子,了然道:“说不说都一样,反正你也不当家。”
陆晚宁如冷水兜头,心凉得猝不及防。
是啊,她不当家,从嫁给顾俊尘后,家计支出都是他管。
别人家都是女人掌家,每个月给男人发零花钱。
但他们是反过来的,从来都是她要用多少就问顾俊尘拿多少。
她甚至都不知道顾俊尘一个月工资多少,家里存了多少钱。
周芸卉轻快地跟着顾俊尘进了屋。
不一会儿,就听她大声羡叹。
“顾俊尘,当上了少校就是气派,学校都是小单间,你住三室两进的大院!”
顾俊尘的回应是陆晚宁从未听过的羞涩。
“你想住就一直住这儿,就像自己家一样。”
陆晚宁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二人亲密的背影,五味陈杂。
上辈子顾俊尘一直不肯接受自己,是因为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吗?
晚上。
陆晚宁上床时,顾俊尘已经躺下了。
她静静地望着男人的脸,优美修长的轮廓,她舍不移开眼。
被盯了许久的顾俊尘侧头望向陆晚宁:“怎么了,有心事?”
陆晚宁被问得一噎:“没……”
她沉默的空档,顾俊尘已经闭上了眼。
陆晚宁不想带着秘密过夜,又鼓起了勇气:“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芸卉姐?”
顾俊尘睁开眼,情绪淡然:“说什么?”
陆晚宁愕然,突然问不出口了。
只敢在心里默默问:说你怎么在她面前那么的放松,说你为什么对她不一样……
见她不语,顾俊尘翻了个身背对了她。
陆晚宁忍不住凑过去主动抱住了他,闷着的脸紧紧贴住他宽厚的后背。
只有这样抱紧,她才有抓住了他的实感。
相拥不过片刻,顾俊尘却拿开了她的手。
“我累了,早点睡吧。”
陆晚宁的手僵在半空中,失落铺天盖地涌上心头。
第二天早上。
陆晚宁是被屋子外的笑声吵醒的。
她出了卧室门一看,堂屋的桌上摆着包子和粥。
是顾俊尘亲手给周芸卉做的早餐,二人坐在桌边,有说有笑。
乍一看,仿佛他们才是两口子。
周芸卉抬头看见她,连忙招手:“小新娘早,快来吃早餐吧。”
她边说边拿起包,又理了理自己的修身长裙:“你们慢吃,我得去学校报道了。”
陆晚宁忍不住看向自己身上,绣着小花的幼稚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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