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执狂的路遥,周岁淮轻轻一笑,手肘懒散靠在阳台,“哦,是么?”
语调轻描淡写,态度轻巧从容,可路遥却从他的姿态里,看出了一股子霸道气势。
“你势在必得?”
“你非她不可?”
月色下,周岁淮垂头笑得残虐,眼底情绪浓稠像是滴落的冰寒。
再抬头时,他眼底驾临感无极,“谁又不是呢?”
“路师兄,我不管你如今是什么大师,又能怎么蛊惑人心。”
“来,你不择手段一个我看看。”
周岁淮慵懒斜靠,一双逆天长腿在月下尽显优越矜贵,他掀眸,吊儿郎当,“我很期待呢。”
周围气氛凝固,安静的只听得见花园里麻雀叫声。
扁栀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沉,耳边是清脆落子声音。
她睁开眼,视线落在手腕处的玉镯上,转头,看见周岁淮跟路遥在下棋。
她揉着眼睛走过去。
看了几分钟棋面。
眉间皱了皱后,扁栀偏头看了眼路遥。
他棋风凌厉,招招致命。
而周岁淮——
看似轻巧移步,可步步精心设计,倒有些他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做派。
远处路遥母亲喊了声“栀栀,”扁栀起身走过去。
才刚刚跨过阳台门框,便听见身后一声清脆落子声,而后便是周岁淮含笑声传来。
他说:“路师兄,你输了。”
扁栀转头看过去,路遥的脸隐没在昏暗的背灯处,而周岁淮迎着暖黄灯光,一张含笑的脸,看向她时,温柔的一塌糊涂。
扁栀闪了下神,听见身后人再度喊她。
扁栀这才收回眼神。
从路家离开,路遥一家人站在门口送。
路遥站在台阶上,抬手,轻轻抚了抚扁栀的头顶,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小师妹,明天师兄有行程,后台一早就走了,有什么要跟师兄说的么?”
扁栀看着路遥,有些不习惯他眼神里的热切。
不过,回避他落在发顶的手,未免太不给人面子,扁栀抿了抿唇,笑了笑,“师兄,一路顺风。”
一声叹息,从头顶落下。
扁栀望去,路遥的眼底闪过一抹受伤,他略略感伤,“终究是生分了么?”
“从前,我就听人家说,十几年的感情,抵不过几日分离的生疏,我不信,还信誓旦旦的反驳人家,说我们家小师妹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如今看来啊——”
路遥俯身弯腰,跟撑着膝盖跟扁栀目光平视,嬉笑着无奈道:“还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师兄从小为你挨过多少骂?吃过师傅多少罚?都忘记了?”
路遥偏头指着自己耳后伤痕,“看见没,当初哪个小丫头说要吃树架子上的葡萄,我爬上去蹭了一耳畔的血给你取的,都忘记了?”
往日一一被提及。
扁栀理亏,在路遥极具引导的话语下,扁栀的面色柔软不少。
她甚至也觉得自己今日过分疏离,有些良心谴责,站在原地,筹措言语想说点什么。
可唇瓣动了动,实在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路遥倒是没舍得为难她,轻笑了声,放肆的勾了勾扁栀的鼻梁,“傻瓜,逗你玩呢,急什么?”
周岁淮取了车回来,就看到扁栀乖乖巧巧的站在原地被欺负。
他火气蹭蹭一下就上来了,上去一把将扁栀拉在身后,冷笑了声,“路遥,几岁了你?天天忆当年那点破事,有意思?”
“再者,那串葡萄最后谁吃的多?心里没点数?”
路遥被当众下了脸面,也不恼,只无奈对着周岁淮笑,“岁淮,你也急什么呢?我就是跟小师妹开个玩笑,你如今做了总裁,这样刻板,居然也逗不起乐子了?好大的架子呢。”
“看来,你才是跟我们扁氏子弟生分了呢,师妹,这几日我要在出国一趟,你且忍着周岁淮这破脾气,跟师兄回来替你出气,可好?”
路遥含笑说了这番话,却将三人之间的关系划出了一条深刻界限。
他跟扁栀在这头,而周岁淮在那头。
第276章别让我担心。
周岁淮皱眉,刚要说话,身后的人却缓慢地站到他的身侧。
轻声说:“他没有架子。”
众人一愣。
连带着周岁淮也呆了呆。
扁栀倒是很从容,她从手腕上脱下玉镯,双手递回路遥母亲手里:“谢谢您的好意,不过礼物太贵重了,我就不收了,下次有机会,请您跟叔叔吃饭。”
扁栀礼貌颔首,路遥母亲看了眼身侧儿子。
路遥轻笑了声,“妈,那您先替师妹收着吧,”他转头看扁栀,“人小鬼大,回去路上小心,师兄就不送你了,明天一早还有专访。”
扁栀点头。
走了几步,才发现周岁淮没跟上来,她顿步转头,喊:“周岁淮,走了。”
周岁淮这才如梦初醒,朝路遥一笑,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扁栀方向走。
等到车子走远了。
路遥母亲才摩挲着手里冰润玉镯叹了口气,“遥遥,栀栀刚离婚那会儿,我就喊你回来,你说国外有事,如今我看,你回来,也已然迟了。”
路遥父亲:“遥遥,我看,要不算了,岁淮这孩子,我看着也不错,栀栀托付给他,也算了了你师傅的遗愿,你何必执着呢?”
路遥收回眼神,转头往屋子里走。
心口却愤懑。
他不明白,为什么在扁栀这件事上,谁都向着周岁淮。
扁氏弟子是。
扁妖妖也是!
他不过出身比不上周岁淮,其他哪里不如他?扁栀是他从小护到大的姑娘,除非他死,否者,绝不可能再拱手让人!
当初就是因为扁氏上下跟扁妖妖的固执,他最后才离开,他的本意是叫所有人都看清楚,扁氏没了他路遥不行!
扁栀没了他路遥也不行!
却不想到,最后,沈听肆会接管扁氏,甚至,宁愿用大把大把的钱去填补扁氏经营窟窿也不请他回来。
他当初的离开,不过意气用事,如今却成了他的原罪。
成为了隔开扁栀与他的障碍。
“遥遥啊,你听爸妈一句话,不是自己的莫强求,从小扁栀那姑娘就跟岁淮亲近,你看刚刚你发难,扁栀言语间也是想着岁淮的,她对你无意,你莫强求,别把你们之间的最后一点情谊都磋磨了。”
路遥父母苦口婆心。
可在路遥听来,却极其讽刺跟难听。
在路遥母亲要再继续劝解时,路遥却背着身子狠狠一把摘下了眼镜,猛地砸向地面。
眼镜的碎片在空气中炸裂开来划出一道粗暴的抛物线,而后在一片片的砸向地面。
发出声声刺耳碎响。
路遥母亲被路遥突如其来失控的行为吓了一跳,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怔愣在原地。
路遥的父亲反应迅速的将女人拉扯到自己身后,也正因为这样的动作,手背被空中碎片划破长长伤痕。
他们两人谁都没有料到。
自己印象中温文有礼的儿子,会变成这样粗暴模样。
可接下来路遥的反应,则更叫两人心碎。
只见路遥一声怒吼,他径直转头,狠狠怒瞪自己的父母,“你们知道什么?!”
“师妹跟我更亲近!周岁淮算个什么东西!”
“他不过是比我早一些时候,来到师妹身边,不过半年而已,凭借我们十几年的感情,我能追得回来!”
路遥阴鸷的眯起眼睛,身上力量积蓄,像一只发狂的野狼。
“扁妖妖当初是属意周岁淮,可哪又怎么样?小师妹不是一样嫁给别人?既然可以是别人,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当初我就是太顾及师傅遗愿,才迟迟没有动作,让师妹受了三年的苦,如今,谁来都没用!”
路遥的鼻息间发出粗重喘息,在深夜里显得突兀又粗暴。
他捏紧拳头,一遍遍重复,“谁来都没用!”
“谁来都没
本文来自投稿,如侵权请联系87868862@qq.com 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