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是我对不起你们,若是日后我还能回来,必定亲自给你们道歉。”
随后,她又走到沛儿身边,摸了摸她的发顶。
“傻丫头,不要担心你家小姐。苍晏人不错,嫁了吧!”
她话音刚落,白彦便从一脸做贼似的从门外探进一颗脑袋。
“我去,都放倒了啊!小妹,你快将这套行头换上,一会儿商队就出发了。”
“好,谢谢四哥。”她伸手接下。
白彦摆了摆手,“自家兄妹,无需多礼。你快去换吧,待会儿到后门处集合。
说完,他便将房门合上了。
说实在的,自打昨日说了要帮长宁逃离,他的心就七上八下的。
他还没想好到时候怎么面对来自衍宁帝的质问。
今日一整天,手心都紧张到出汗,希望一切顺利。
很快,肖野便将衣服换好了,一身微微发旧的青布衫,从背面看身子清瘦。
除了四哥,没人能将她与之前锦衣华服的皇后联想到一起。
白彦还贴心地替她准备了一个黑色的帷帽,这样便没人知晓她的真实面貌了。
商队已经集结完毕,整整二十大车的粮食,全都是要运往南陵的一斗阁的。
有了上官冥的帮助,一斗阁已经在南陵京都有了两家分店。
为了赚钱,一般都会将那边的水果运过来售卖。而同样的,西玄的粮食也会销往那边。
因此,时不时会有印着‘一斗阁’字样的商队出现在两国之间的官道上。
沿途的土匪见了,都要避开。
要知道人家的老板可是陛下亲封的皇商,更何况,镇北侯府现在圣宠不断,真真正正的如日中天。
肖野被安排在一辆马车上,对外说的是派往南陵一斗阁视察的管事。
白彦非但给了她一大叠的银票,还给她派了一名懂医术的婢女,名叫芍药。
据说她的命是四哥救下的,十分靠谱。
芍药的性子与沛儿不同,她心思细腻,寡言少语,一张瓜子脸上带着几分清冷。
白彦如此信任芍药,是有原因的。
半个月前,他带着一队人马从东凤回来的路上,在一个小溪边遇见了浑身是血的芍药。
见她尚有气,便将她带到临近的城池,给她找了大夫,上了药。
醒来后的芍药将对他自然是千恩万谢。
原本想着她苏醒过来,给她留点银两,他便可以离开了,没想到芍药说她不要银两,只想跟在他身边报答救命之恩。
后来,据芍药讲。
她从小就没见过爹娘,自幼跟着柳婆婆生活。
柳婆婆会点医术,靠着给村里人看病养活两人,因此,芍药对于医术也颇有天赋。
不光将柳婆婆的医术学了个七七八八,还自学了许多医书上的知识。
可柳婆婆从来不让她给人看病,唯一的几次还是偷偷背着柳婆婆行医的。
原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平静的过下去,没想到几日前,家中突然出现一队黑衣人。
而往日里连杀鸡都不敢的柳婆婆却手握长剑,挡在了她身前,霜白的剑刃上满是鲜红色的血迹。
当那些刺客的目光越过柳婆婆,直直射向她时,芍药似乎明白了,那些刺客貌似是冲着她来的。
可她很疑惑,平日里,她从不与人结怨,怎么会有人想要她的性命呢?
果然,与柳婆婆对峙的刺客们开口了。
“柳婆,识相的就将她交出来,免你不死。”
然而柳婆婆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满脸决绝。
“休想!若想带走她,除非从老身的尸体上踏过去。”
说完,又提剑朝着刺客们冲了过去。
但到底年事已高,又加上他们人多势众,柳婆婆逐渐落于下风。
不一会儿身上便留下了好几道伤口。
芍药泪流满面,哭求婆婆将自己交出去,但柳婆婆却将她推出了门外,让她快逃,逃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来。
而后便用血肉之躯挡住门口,不让刺客们追出去。
最终,柳婆婆被乱剑砍死,余下的一部分刺客朝着她追去。
芍药不会武功,逃跑的路上又受了伤,眼见追兵越来越近,她一咬牙便跳进了湍急的河水中。
被呛了好几口水后,脑袋撞上了河中的石块,晕了过去。
一醒来,已经被白彦救了。
养伤的那几日,她经常会梦到浑身是血的柳婆婆大喊着让她快逃。
等醒来的时候,枕巾早已湿透。
她只有柳婆婆这一个亲人,可她却不在了。
芍药觉得自己变成了无根的野草,没有家,不知要飘零到何处去。
白彦听完她的遭遇后,当即命人来到她之前的村庄,将柳婆婆好生安葬了。
这让她十分感动,当即决定用余生来报答他。
她决定跟在白彦身边,好在她会医术,时不时能帮上忙。
等到时机成熟,她定要查清真相,为柳婆婆报仇。
她觉得,柳婆婆的死或许和自己的身世有关,可现在无从下手,只能先在白彦身边呆着,正好他的商队走南闯北,或许哪日就碰上自己的父母了呢?
第141章 即使不是你,任何人皆可
说起来,倒是和血燕有些共同点,只不过,一个会医术,一个会武功。
“芍药,你务必要照顾好她。若是她出了任何事,你也不必回来了。”白彦神情严肃。
“芍药记下了。”她好看的水眸垂了垂。
今日主子只说了要她照顾这个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人,却并未告知她的身份。
不过既然是主子吩咐的事,她一定会尽心尽力。
由于还有其他人在,白彦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对自家小妹说了句:“珍重。”
随着马车越走越远,白彦心底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临近傍晚的时候,遭了蒙汗药的血燕总算醒了,四周没见到皇后娘娘的身影,她果断马不停蹄地回宫告知阮棠。
承明殿内,得知消息的ᴊsɢ阮棠猛地起身,面色大骇:“你再说一遍。”血燕虽然害怕,但还是重复道:“回禀陛下,皇后娘娘失踪了。”
“说清楚。”
阮棠已经在极力克制心底的暴躁,此刻他必须冷静下来。
当血燕快速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与他听后,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当即抬头,发现面前早就没了主子的身影,就连苍晏也不见了。
想必都是赶往一斗阁了,她也急忙跟上。
一斗阁门外,白彦只身一人,背着包袱,上马离开。
他要去追长宁。
他前脚刚走,阮棠后脚就来了。
当一身龙袍的衍宁帝出现在店内时,掌柜的和几名伙计早就吓得浑身发抖。
“让白彦出来见朕。”
张掌柜哆哆嗦嗦指了指门外,结结巴巴说道:“走……走了,刚走。”
“去哪儿了?”
“南陵。”
几人只觉一阵风飘过,上首的衍宁帝已经走了。
张掌柜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老泪纵横。
“老张家的列祖列祖,子孙张三望今日可算是出息了,居然有幸见到了陛下的真容。”
旁边的伙计打趣道:“掌柜的,平日里您不是最是能说会道,口若悬河吗?夸咱们的货物,夸得那叫一个令人佩服。
怎么今日见到陛下,就成了个小结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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