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顿了顿才说：“如果您现在恢复的好，正常走路没有问题。”
“只是以后不能再剧烈运动，到了阴雨天也会阵痛不止。”
陆泽舟摩挲着被子的手指节突出。
医生见他出神，擅自做主给他的点滴里蓄了一点麻药。
接着没继续在病房里待下去。
留下一句“您有事再叫我”，转身出门。
陆泽舟抬手按压着自己发痛的膝盖，薄唇边勾起一抹苦涩到极致的笑容：“芷芷……这是你给我的惩罚吗？”
要是以往他生病住院，薛书敏会紧张的不行。
忙前忙后为他做药膳，会彻夜不眠的守着他。
可现在……
病房里空空荡荡，无人应答。
外面的雪如鹅毛，一直没停过。
整个京海都被覆盖成一片白色。
高级病房里暖气开的很足，人在里面就只需要穿一件单衣。
陆泽舟的心也一点点冷却下来，连带着四肢百骸都发寒。
在药物的作用下，他渐渐沉睡过去。
梦里，陆泽舟忽然回到几个月，和阮楠发生关系的那次。
那次，他的助理程锋睿请假，他只能带着阮楠出去出差。
饭桌上，合作方不断推杯换盏，恭敬的敬酒：“霍总，难得母老虎不在身边，多喝两杯吧。”
在京海时，每次他喝酒，薛书敏都会不高兴。
只是这次情况特殊，这次是要跨省拿下一个公家的项目。
到了别人的地盘谈生意，滴酒不沾确实不和规矩。
他避无可避，喝了两杯，被阮楠扶进酒店房间，解开了衬衣扣子。
接着，阮楠到了杯水，在他的被子里下了药。
第二天早上，他下意识搂紧了身边霍软的躯体，轻声喃喃：“芷芷……”
下一秒却听见阮楠的声芷在耳边响起：“霍总。”
陆泽舟瞬间从梦中惊醒。
他猛然睁开眼，才回过神来自己在病房里。
外面天光大亮，墙上的时钟指向九点。
陆泽舟才发现额尖手心满是冷汗，心跳如擂般悸动。
他懊悔的捏紧了拳头，恨自己不够警觉，被算计后一次接着一次的妥协。
沉思间，门口传来推门声。
下一秒，霍母抱着孩子走进来，在病床边坐下。
“泽舟，快看看孩子，看他多像你。”
陆泽舟冷着脸，眼里闪过抹不易觉察的厌恶。
霍母整个心都在孩子身上，欣喜的问：“还没给孙子取名呢？泽舟你想好没。”
陆泽舟冷眼看着霍母怀里的孩子，漠然的吐出两个字：“慕芷。”
第17章
慕芷，仰慕薛书敏，思念薛书敏。
孩子长的白白嫩嫩，睁大的眼睛看着陆泽舟。
眼神清澈，不哭不闹。
可陆泽舟眼里没有丝毫怜惜，只有反感。
霍母脸色骤沉，眉心的皱纹高高竖起。
她想也不想，厉声驳斥：“什么慕芷！不行，她一个贱人，怎么配……”
“不行？”
陆泽舟掀起冷冰冰眸子，看着霍母：“不行就取个单字，叫霍厌。”
霍母被他轻而易举的妥协惊喜了瞬：“这个名字不错，宴总比那个名字好……”
“只是这个宴是哪个宴？我好给我的宝贝孙子上户口。”
“厌恶的厌。”
陆泽舟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的像是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霍母顿时勃然大怒：“陆泽舟你什么意思！？”
“这是你的儿子，你给他取名叫霍厌，这不是故意……”
“对，我就是故意。”
陆泽舟冷声打断，那双淡漠的眼神带着满满的厌世：“要不是他，要不是你，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我没要这个孩子偿命就已经是良心发现。”
“就这样定了，就叫霍厌。”
他毋庸置疑的态度如针刺进霍母心口。
她抱着孩子的手都在发抖：“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都是为了你好……要是没有孩子，霍家这么大的家业，等你百年之后给谁继承，总不能捐给那个天杀的天清观……”
“妈。”
陆泽舟森然制止，眼里没有一点感动：“霍家的财产如何还轮不到你做主。”
从他有记忆开始，霍母就热爱打麻将，常常在外面玩的不回来，陆泽舟从小就是跟着霍父长大。
直到后来陆泽舟将霍氏做起来，霍父去世，霍母才收敛了些。
是以母子俩人并不亲近。
“不过你竟然这么喜欢霍家，不如就搬去霍家的祖宅住。”
他面不改色的威胁：“要是让我听见你再为阮楠说话，以后就别想拿到霍家一分钱的生活费。”
霍家之前落魄过很长一段时间。
霍家老宅距离京海市区很远，开车都需要两个小时。
而且霍家的祖先的牌位都放在哪里，落魄不堪，到处都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氛。
纵使后来陆泽舟花钱修缮过，但带薛书敏回去祭祖的时候，她曾掐指算过。
那个房子风水不好，不是很适合人继续住下去，特别是老人。
霍母顿时面如死灰。
她脸上的皱纹抖了抖，接着是浓浓的不敢置信：“我可是你妈……”
“你竟然为了那么个神神叨叨的女人，要把妈妈赶到乡下去？”
听见质问，陆泽舟依旧面若冰霜：“别再提起这个孩子和阮楠，我还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但你要是非要作，就别怪我无情。”
陆泽舟向来说一不二，除了事关薛书敏，他做下的决定从不收回。
霍母脸上的皱纹深了不少，嘴唇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
半响后，她抱着孩子浑浑噩噩的出了病房。
另一边，在医院里坐月子的阮楠得知了陆泽舟说的话，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咬着牙柔声哄走霍母后，她脸色骤变，猛然从病床上爬起来，把病房里的东西砸了遍。
最后，她拿出手机，恨恨的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既然我得不到，那谁也别想再得到。”
第18章
京海的雪下了一个多月，许多地方已经大雪封路。
高级病房里，陆泽舟的膝盖一直反反复复，就是不肯好。
他也无所谓，时常躺在病床上看薛书敏的照片。
之前他们在一起时，薛书敏花大时间，做了本相册。
相册中记录满了他们的相爱，一人一份。
陆泽舟当时还笑薛书敏：“做这个做什么？以后我们还有那么多时间。”
薛书敏看着他，眼波流转：“想要记录下我们每个相爱的时刻啊，而且要是以后我忘记了，就能时时拿出看……”
陆泽舟冷峻的脸上满是不解：“怎么会忘记？就算忘记了，我也会一直一直都陪在你身旁，一次次提醒你想起来。”
“那……万一你移情别恋，爱上了别人，我又该怎么办？”薛书敏神色认真的问。
陆泽舟顿时剑眉紧蹙，紧紧把薛书敏抱进怀里。
“怎么会，我今生今世都只会爱你一个人，绝对不会像你说的那样，移情别恋。”
“是吗？”
薛书敏语气疑惑，脸上却罕见的带了几分俏皮。
陆泽舟恼火的顶了顶腮，干脆一把将她抱起，以吻封缄，用身体证明。
回忆如刀，刀刀剜心。
陆泽舟红着眼，慢慢翻开相册。
入目的第一页就是他和薛书敏的结婚照。
陆泽舟一身红色长袍，公主抱着薛书敏，一双凤眸中满满都倒映着薛书敏笑颜。
甚至摄像师的提醒都还犹言在耳：“霍总，您别总是看着夫人，您看镜头啊……”
他骨节分明的之指尖拂过照片，最后停在薛书敏的脸上，轻柔且充满眷恋的摩挲她清冷的脸。
恍然间，陆泽舟似乎真的听见，耳畔想起了薛书敏的声芷。
陆泽舟含着泪抬眸看去，却发现站在病床边的是霍氏集团的助理——程锋睿。
程锋睿拿着文件，脸上满是关怀：“霍总……您没事吧？”
陆泽舟飞快垂眸敛下眼里的情绪，动作不太自然的合上相册。
“有事？”
他的语气又冷又硬，程锋睿顿了瞬才回答：“您太久没回集团，已经积压了很多公事没有处理，最重要的事是，现在京海大雪不止，货物流通不方便，很多合同已经到了日期，但是我们的货不布出去，就要面临违约的风险。”
“码头封船就转空运。”
陆泽舟声色淡淡，“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信，多加钱无所谓，只要能把货发出去就行。”
程锋睿却忍不住叹气：“空运也停了。”
陆泽舟怔了瞬，偏头看向窗外：“情形已经这么严峻了吗？”
程锋睿眉头成一个紧紧的川字，没有接话。
陆泽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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