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沙哑：“尚可，公主呢？”
“没有人打搅，自是好的。”谢卿欢笑了笑。
那笑意如刀刃扎进萧靖年眼底，刺痛无比。
没有他的存在，想来谢卿欢会更轻松愉快，可萧靖年无法做到不去看她。
“……公主，臣明日便要前去边关了。”萧靖年说着，也不管谢卿欢在不tຊ在乎。
“那本宫祝将军一路顺风。”
“臣会亲手将伤害公主的人抓回来。”
“……是吗？但本宫不需要。”
谢卿欢没有看他，侧身与萧靖年擦肩而过。
伤害她的人，那萧靖年应当首当其冲自刎才是，他却总是口口声声要补偿，多可笑。
萧靖年究竟是真的为了她，还是为了弥补他自己的错呢？
谢卿欢早已决定不再回头。
向父皇请了安后，谢卿欢又去东宫寻谢景丞。
谢景丞作为太子，未来的一君之主，近日也很忙碌，谢卿欢便在院中等他回来。
谢卿欢许久没来过东宫了。
上一世，谢卿欢曾试图来找谢景丞，却亲耳听见了叶娢与谢景丞的对话。
“太子哥哥，公主殿下不喜欢我，我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接受我呢？”
“她从小被惯坏了，你不用管她，做好你自己便是，她要欺负你就告诉孤，孤会为你主持公道。”
“真的吗？可是你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我不过一个外人……”
“孤会一直站在你这边，你才是孤最喜欢的妹妹。”
谢卿欢彼时正是处于最低谷，才知晓原来早已没有人会站在她身边了。
她的哥哥，父皇，都已经倾斜了心。
谢卿欢想要留住的关于母妃的一切，都被叶娢唆使着一点点擦去。
那一年，是母妃的忌日。
可谢卿欢被禁足，谢景丞被叶娢拉着出京游玩，父皇纳了新的妃子。
那天的雨很大，大到谢卿欢看不清一切。
第34章
这一世，谢卿欢一直没有来过。
因为不想回忆起曾经的那些记忆，也担心发现什么秘密，导致她与谢景丞如今的现状被打破。
“滴答”
忽然，豆大的雨珠砸在了手背上，谢卿欢回过神来。
“欢欢，你怎的在此处出神？快些进去。”
谢景丞正好踏进宫中，快步向她走来。
谢卿欢被推搡着坐下，她开口道：“哥哥，你还记得明日是什么日子吗？”
谢景丞微微一愣，垂下手低声说：“嗯，是母妃的忌日，孤与父皇提了，我们明日去寺庙祭拜三日。”
闻言，谢卿欢微微松了一口气。
幸好，这一世的父兄还是理智的。
雨仍在下，可是视野仍旧清晰。
谢卿欢忽然明白，原来阻拦她视线的不是雨，而是身边的人。
“哥哥最近繁忙，那欢欢便不打搅哥哥了，明日我会准时到的。”
谢卿欢起身正要离开，却被叫住了。
“欢欢！”
“怎么了？”
“等雨小点再走吧。”
“……好。”谢卿欢看出来了，谢景丞欲言又止。
他有话想要说。
谢卿欢心不仅悬了起来，心中猜测谢景丞究竟会说些什么，会不会与叶娢有关？
谢卿欢胡思乱想之时，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接着耳边传来谢景丞略显低哑的声音。
“欢欢，其实孤一直会做一个梦。”
谢卿欢一愣，问道：“……什么梦？”
“梦见……哥哥做了许多错事，做了许多不可挽回的事。”
谢卿欢手悄然攥紧，她挤出一抹笑：“……欢欢不懂。”
梦？
谢卿欢搞不明白了，谢景丞究竟算不算是重生了呢。
不过，并不重要。
谢卿欢又说：“不过，若是哥哥愿意告知我是什么样的梦的话，欢欢愿意听。”
谢景丞的脸色一白，搭在谢卿欢肩上的手力道一沉。
好半晌，谢景丞重重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孤梦见叶娢回宫后，我看到的便成了你处处针对她，而梦里的我从来没有帮过你……”
说话间，谢景丞看她的眼神满是愧疚。
谢卿欢满不在乎地笑了：“那只是梦不是吗？哥哥你不是帮过我吗？”
面上若无其事，可衣袖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扎进皮肉。
“哥哥还梦见了什么吗？”
“……我为了叶娢害得你重病数日落下病根，后来又亲手砍断了母妃种下的桃树。”谢景丞声音哑得过分，头一垂再垂，不敢看谢卿欢的眼睛。
“对不起，欢欢，我不知那究竟是为何……”
谢卿欢嘴唇也白了许多，全靠口脂掩盖住。
谢卿欢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拥住了眼前的兄长：“哥哥，没事的，都过去了……不，那只是梦罢了……我们以后还会是最好的兄妹，对吗？”
差点说错了话。
但此刻的谢景丞显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只是抱紧了她。
谢卿欢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说高兴，也称不上高兴，说畅快，也没有多畅快。
只是木着脸，一遍遍地轻拍谢景丞的后背。
第35章
谢卿欢反过来安慰了谢景丞许久。
离开东宫时，雨已经停了，晴空万里。
谢卿欢有时也不明白自己。
她可以原谅自己的哥哥，原谅偏袒的父皇，哪怕这份原谅之后仍存有芥蒂。
唯独萧靖年，谢卿欢无法原谅。
兴许因为是爱之深，恨之切。
谢卿欢早已对父兄渐渐失望，那段时间里，萧靖年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可是希望最终还是熄灭了，两次。
谢卿欢摇摇头，不再多想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次日清晨。
谢卿欢早早醒来收拾了行囊，去宫门前与谢景丞汇合。
她去得很早，不曾想却又撞见了熟悉面孔。
萧靖年看到她的身影，眸光一亮：“公主，您是来……”
是来为他送行的吗？
谢卿欢却停住了脚步，眉头轻颦，只觉得冤家路窄：“本宫来等父兄一同前去寺庙。”
萧靖年的眸光一瞬又暗了下去。
这时，副将过来通报：“报告将军，时辰已到，清点完毕。”
萧靖年攥紧缰绳跃于马上，转身离开前深深望了一眼谢卿欢。
谢卿欢最终还是说了一句：“本宫祝萧将军一帆风顺，战绩累累……为了百姓，为了大曌。”
想来萧靖年是听见了，没有回头，却回了她四个大字。
“如您所愿！”
马匹与军队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野中。
阿兰小声说：“公主，我看萧将军对您情深不悔，您当真不心动？”
谢卿欢瞥她一眼：“阿兰，本宫身上可有婚约。”
事实上，曾经心动过，如今心死了。
阿兰讪讪一笑：“也是，那可是国主大人……”
“不论是谁都好，本宫都不会接受萧靖年。”谢卿欢摇了摇头。
这时，忽然身后又传来声音。
“谁都可以，所以我只是一个挡箭牌？”
谢卿欢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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