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濯红着耳根,只想赶紧抱着东西消失,越远越好。
然而占了人家的办公室,对方还帮忙收拾,还上了年纪,多重buff叠加,纪濯只能硬着头皮,对老人提问一一耐心回答。
谁料,一旁的老人却像是来了兴趣,一句接一句问起来:
“这些画里,都是同一个人吗?”
“嗯……”
“为什么,都是没有脸的人像呢?”
“没……还没画……”纪濯支支吾吾。
“嘶……是没画吗,可这么多幅,所有都没有脸……是不想画?……还是不能画?”
纪濯顾左右而言他,神色几分闪躲。
偏偏老人眼中没有一点恶意,浑浊双眼直勾勾望着,完全是纯纯的好奇欲。
突然,老人目光一划,意外看到那交叠之下照片内容都是一人的发黄旧报纸。
再一瞧,眼前这漂亮的东方男孩目光回避,耳尖泛红,全程搪塞的样子。
突然地,那一幅幅画和一张张报纸上的身影重合。
灵光一闪,老人激动询问:
“明白了,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
纪濯睁圆眼睛:“!”
“还是那种……我想想,偷偷摸摸的,不能公布,让别人知道的喜欢……”
突然,从词库中里找到形容,老人目光了然揶揄笑道:
“我说那画怎么感情色彩那么浓烈,小朋友,你这画的是暗恋啊!”
第081章番外.e国篇(二)
这下是藏不了一点。
赤裸裸点明,让纪濯傻在原地。
突然,门再次被打开,一位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看到屋内站着的纪濯表情惊讶:
“爸我问了,院长说人家都不要,你要是喜欢那些画就拿走——你是——”
老人家声音喜悦招着手:“快进来,你瞧瞧,这就是那些画的主人!”
*
十分钟后。
纪濯抱着自己的盒子,呆呆坐着消化办公室新主人是老人儿子,而老人是e大美术系教授的事实。
更让他震惊的是,对方居然热情提出邀请,“最近大学正在举办一个学生作品展,有个参赛者太糟糕被组委会踢了出去,缺个展位。”
“我其实看到你这些画的第一眼就被惊艳到,觉得比交上来的任何一幅都要优秀,但一直没等到主人。”
“小朋友……你这些作品,能不能交给我去参加个小展啊?”
纪濯原地茫然。
老教授很是心切,大有一副今儿非得把天才的作品集忽悠过去的架势,搬着椅子挨坐在纪濯身边,不停叭叭叭劝说着。
“不会占用很长时间,也不会麻烦到你,只需要把画给我,其他装裱布置什么的,不用你参与,我都帮你处理!”
“你是不是学艺术的?这个展览含金量很高,之后还会组委会评奖,对你的职业发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
过于热情。
走不了一点。
最后谢肆尘来了电话,人已经到楼下接他。
原本还想提前把这些东西私藏个窝点。
这下是没有一点作案时间。
“您说……很快就能参展?”纪濯突然问。
“对!估计下周,你去艺术馆就可以看到了!”
某个想法突然生出,纪濯匆匆留下老教授电话,应下了这事。
刚要推开门,发现谢肆尘已经站在门口。
外面那些暗处的保镖不是白拿钱的。
得不到纪濯回复,谢肆尘直接走了进来。
看到纪濯后松了口气,抬眼朝里面环视了圈,又在瞧见某金发碧眼老外眼神拉丝望着纪濯后皱眉。
冷峻外表下莫名有些紧张兮兮的意味。
不过没顾上说什么,便被生怕教授说漏嘴的纪濯拽着离开。
顺手接过纪濯怀里的大盒子,盖子被盖上,瞧不见里面的东西,谢肆尘好奇侧目打量,
“这是什么?”
纪濯眉眼弯弯,笑着道:“……宝贝。”
“宝贝?”谢肆尘眼中疑惑更甚,试探问,“我能看看吗?”
虽然是问话,可动作却没有一丝征询的意思。
心如擂鼓般不安。
那老的就不提了,可那年轻的目光也诡异拉丝……不会是情书礼物什么的吧?
越脑补越严重,谢肆尘表情僵硬,不知道他没来的时候那老外都对纪濯干了什么撩骚的事。
他一边将盒子掀开小缝,一边瞥眼观察着纪濯的表情。
没有发现气恼之类情绪后,放下心直接打开。
然后在掀盒的一秒,整个顿在原地。
咔地一声。
露出真容的物件只一秒又被纪濯按着扣了回去。
纪濯搂着谢肆尘胳膊,将那一箱子的罪证遮掩,实在羞赧,总觉得光天化日,暗恋秘密被全世界看到。
“上车再看嘛!”
纪濯垂着头,几乎是半拖着谢肆尘离开。
然后高估了二人的力量差距,拖不动一点。
谢肆尘喉结滑动,桃花眼呆呆顿住,眼睫轻颤,抬手覆住纪濯想要遮盖的五指,“这是——”
纪濯耳朵红了,撇过头不想说话。
可谢肆尘方才已经看到了。
他手有些颤抖,不由分说的再次打开。
画被拿走,盒子空了大半,但里面的东西依旧让看者触目惊心。
之间数不尽的报纸杂志,大大小小各种剪裁出来的版块,有纯文字的,还有带照片的,每一张规规矩矩装叠,最下面是一沓沓的信封,细心保存。
还有一个老旧的看不出型号的录音机。
“别——”
等不及纪濯阻止,谢肆尘已经按到那上面。
略有失声的嗓音缓缓响起。
是连本人都记不清在哪一场中做过的公开发言。
纪濯红着耳尖,马上将那声音关掉,“别听了……”
喉间堵了水泥般,谢肆尘静静望着低着头的纪濯,说不出一句话。
如当初纪濯看到那卧室里的相册和礼物时,如出一辙的心情。
当晚,酒店的大床上,老旧录音机播了一整夜。
伴着带有电流滋响的失真录音,谢肆尘伏在纪濯耳边,一字一句,重复念着纪濯听过千万遍的发言。
曾经求而不得,通过小小一隅窗口仰望的人。
这一次,在他面前,将缺失的过往重新演绎。
地上散落着一封封被谢肆尘拆开的信。
纪濯的笔迹,有的洋洋洒洒一大篇,有的却只有寥寥几句。
抱怨最近疗程难熬,活着好难,欣喜近日看管不严,可以偷溜出来……
各种生活中的小事尽数记录,字里行间,让谢肆尘得以从时间缝隙窥见过去。
可是,对当时的纪濯,写下的却是一封封,永远不会有回应的信。
呼吸急促喘息,眼前闪过白光。
被谢肆尘掐着腰,意识朦胧之际。
纪濯仿佛看到虚幻中,自己真的站到了台下。
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分离,互相参与彼此的人生。
风吹过窗,带起一封拆开的信笺。
纸页翻开,几滴明显被泪痕泅湿的痕迹,写着简短的寥寥几笔:
【要努力活到春天啊。】
【至少,见他一面。】
*
事后回想起来。
纪濯无比懊悔。
亏了啊!
以前都是听滋啦作响的全损音质。
难得真人在他耳边念一遍现场版。
多么难得的机会!
结果尽被谢肆尘折腾,一句都没听清!!!
似是察觉到纪濯想要将那些照片和信件压箱底不见天日,一早便被谢肆尘小心翼翼全部收走,当宝贝似的牢牢锁起来,纪濯一面都没见到。
以及,最近晚间还多了个新乐趣:
写回信。
谢肆尘按着时间将所有的信整好,按照时间挨个给每一封写起了回信。
每天早上在纪濯起来后,都会在看到喷了香水,别上玫瑰和小雏菊,安静躺在床头柜上的信封。tຊ
感动得稀里哗啦,抱着谢肆尘哭到喘不过气。
然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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