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烧灼着肺腑,空荡荡的玻璃瓶扔了一地。
陈烬敞着外套没骨头似得靠在那灌酒,一条腿跷在茶几上,一张痞气的脸好看得招摇,举止放肆张扬,吸引了门口不少小姑娘的注意。
隔壁职校的校花插兜驻足观望了一会,旁边几个染着乱七八糟颜色头发打扮火辣暴露的女生手肘捅了捅她:“芊芊,这不是陈烬吗?”
秦思芊追了陈烬很久,无奈陈烬这人在外面压根没给过任何人号码,加上听说他前阵子和初恋女友复合了,她原本都准备放弃了。
这现在被她撞见他一脸落魄,难道情变了?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陈烬,光那张顶级的皮囊就有无数女生拥趸,对谁都傲得不可一世,她何时见过他这副颓废样。
当即默不作声地走到他面前,心脏砰砰乱跳,柔声道:“陈烬,你别喝了。”
她弯下腰,一边伸手去够他手中的酒瓶,试图让胸前的36D晃到他面前让他看个清楚。
陈烬目光凝在门外某一点,压根没看她:“你垫的东西硌到老子眼睛了。”
秦思芊面色涨得通红,那些小姐妹全都憋不住笑,她捂着胸口羞愤地起身,不甘地问了句:“陈烬,你到底在等谁?”
“什么人还需要你亲自等啊?也太不识抬举了吧!”
她姐妹义愤填膺地怂恿,“要不和我们芊芊试试?”
“就是啊,那人肯定不会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黑色外套身材纤细眉眼清冷淡漠的女孩在门口唤了句:“陈烬。”
温荧大口喘息着,她是跑着过来的,手里拿着两支马路对面街边小贩买的泡泡枪,那边人有点多,她排队了很久。
给他发了信息,他不知没看到是怎么,都没回。
她跑去酒店没找到人,大堂经理说住户刚退房,她沿着这带找了好几家店才撞见他在这。
陈烬瞥见她,原本紧绷躁戾的神情顷刻变了,浑身肌肉都松弛开来,腿嘚瑟地晃着,唇角轻提,模样有几分得意。
转瞬即逝。
就当秦思芊大吃一惊还想细看时,陈烬面无表情,单手提着酒瓶一口接一口地灌着,对她视而不见。
那女孩快步走来,扔了他酒瓶一把掼在地上。
秦思芊当即被吓到,哪一个对他有好感的女孩不是好声好气地觑着他脸色,这位倒是胆子够大。
“我数三个数,自己给老子乖乖捡起来。”
陈烬眉眼冷冽地警告,刺骨如寒刃的声音悬在每一人的头顶。
温荧叹气,抬眼平视他:“你想死就继续,没人拦着你,到时候喝到肠穿肚烂,我是不会去看你的。”
她这副样子,陈烬反而更有恃无恐了,倚在那轻笑了一声:“你管我啊。”
“别闹了好不好。”
温荧真的要被他折磨死了,微俯下身,勾着他脖子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够了没?”
“你别以为老子会惯着你。”
陈烬捏住她下巴猛地把她堵在沙发角,人咚地撞在墙上,很痛,力气生猛,两指攫着她脸,“不是让你滚了吗,回来做什么。”
温荧仰着下颌,艰难地掏出怀里的两枚泡泡枪,一只黑色的,一只金色的,把那支金色的递给他:“去买枪了。”
“买这破玩意儿不会打招呼?”
陈烬笑得凉薄,“一声不吭地走,说难听点,你死外面都没人知道。”
“……我给你发了消息。”
温荧喉咙哽咽,倔脾气上来了,“不是你叫我滚的?”
两人哄人方式不像在哄人,像在进行一场世界硝烟大战。
可能只有棱角分明的带刺灵魂,才能碰撞起狂风般喧嚣炽烈的浪潮。
三番五次跟他犟,陈烬的耐心也宣布告罄,脸色一变就要弄她,温荧突然勾唇,笑靥如花地握起泡泡枪对他的脸来了一发。
无数颗透明绚丽的泡泡雨飚了他一脸,又涩又潮的刺痛漫过他眼眶,像一场毫无设防的盛大惊喜,又像一栋随时易碎的空中阁楼。
看他冷不丁被喷了一脸,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温荧笑得眼泪都涌了出来,前仰后合地乱颤。
“还生气吗?”
脖颈陡然被锁住,她被陈烬一把揪去揽在臂弯亲,近乎窒息的摧残,迫使她仰起脸转过来看着他。
脸颊一片青紫,泪睫盈缠,泫然欲泣。
可怜得要命。
她越可怜,他就越爽。
越想变本加厉地凌虐她。
这个吻最后以温荧身躯挛起伏喘不上气地去咬他舌尖而终止。
两人口腔都一片血腥糜烂。
出酒吧时,陈烬几乎是两只手揪着她胳膊把她搂在怀里弄出去的,温荧没骨头似的靠在他怀里瘫软成泥,脸颊酡红。
秦思芊几乎是瞬间感觉到了危机感,那些姐妹也脸色一变。
陈烬从他身旁身旁掠过时,她面不改色地绽出一抹明媚的笑,踮起脚附耳道:“嫣姐快回来了。”
“她让我,跟你打声招呼。”
第68章 陈烬是她的乌托邦,痛苦的稀释地
这晚回寝后。
她手机叮咚传来一条消息——
来自一个陌生号码的。
【阿烬,我快回国了,既然玩不了射击了,我带你去玩滑雪吧?】
语气和记忆中熟悉的那人重叠,温荧听见了自己心跳传来近乎濒死的急速搏动。
寝室一人未归,铺天盖地的黑暗和恐慌感将她吞噬。
温荧指腹狂颤,脊背脱力般从门板上滑了下去,敏锐地回:【你是谁?陈烬手受伤跟你有没有关系?】
阒暗幽静的闭塞空间,她好像听见了许多声或近或远尖锐的笑。
幻觉。
她喘息着闭上眼,手脚不受控制地开始发麻,她的抑郁焦虑症除了严重的惊恐发作,比如不能待在密闭空间,不能听马路嘈杂的车流音,一个人独处时还会传来溺海般缺氧的窒息感。
每晚临睡前,她都会有种第二天醒不过来的恐慌感,所以她从不轻易对任何亲近的人承诺什么。
很多个夜晚,她都强撑着一丝理智不想睡着,怕睡着就永远醒不来了。
哪怕好不容易入睡,梦里也是黏湿的、浑身是血的、恐慌的,永无止境被人追杀逃亡,鞭笞、咒骂、恐吓、厮打的噩梦。
……
她又忆起了当年的梦魇——
高一期末考完后的暑假,陈烬带她坐飞机去东京看他东奥比赛,亿万各国肤色人潮汹涌的面孔攒动。
声势浩大,掌声如雷,座无虚席。
而她的眼里只看得到他。
温荧第一次知道什么叫骄阳烈日,万千瞩目的风采,哪怕国队比分落后也能靠他力挽狂澜。
最后一发打出10.6环。
256.8环夺金的成绩。
那天也是陈烬跟她表白三个月让她做决定的最后一天。
各大媒体记者拿着话筒争先恐后的采访,问他是如何在这么年轻的年纪取得这么大的成就,夸他如何天赋异禀,笑叹他是不是有超能力。
擦着汗眉宇英挺俊美的少年笑得张扬又青涩:“我没有超能力。”
“如果有的话,我只想拥有爱的人永远平安喜乐的能力。”
那一瞬,透过亿万密集攒动沸腾的人潮,陈烬熠熠炽烈的黑瞳和她对上,哪怕他们相隔甚远,温荧也知道他在看她。
她心脏久违地狂跳了起来,如擂鼓轰鸣,从未有一刻那么剧烈鲜活地搏动。
她的世界向来一片荒凉寒冷,陈烬来后,那片原野地荣获了柳暗花明的春。
她十分以及万分肯定,她喜欢上陈烬了。
不仅因为他对她好,而是他本来就够好,他永远炽烈坦荡,不惧世俗,多少年都磨不平的少年意气、棱角和自信。
赛后,她答应了陈烬的表白。
陈烬波澜不惊地勾唇,好像笃定她会答应,当着一众队友的面肆意和她十指相扣,带她彻夜看了东京塔,同游日暮里。
她遭遇的校园霸凌是从高二开始的。
升高二后,温荧理智地和他进行着地下情,各种考试和家长会逐渐多了起来。
开学月考后,上课时温荧突然被化学老师问:“为什么是你外婆签字,你没有爸爸妈妈吗?”
无知者无畏,她的心突然被猝不及防捅了一刀,全班一片喧嚣中,陈烬疾声接过话头:“她爸妈工作忙,别的家长代签。”
体育老师被他戾气慑人的眼眸盯得直发怵,“签个字而已,需要这么刨根问底?”
可次数一多,还是被不少人知道了温妙蓉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她是见不得光私生女的身份。
一次下课,温荧去卫生间的路上,几个男生跟在她身后,找准了时机猛然从后面推了她一把,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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